门当户对,所谓的门当户对真那么重要吗?她是个名门千金,难道就真的要许配给世家子弟才相配?这种构筑在金钱上的婚姻真的能幸福吗?就像她父母一样,她一点都不觉得他们是相爱的。
美容师有什么不好?这也是一份正正当当的职业啊,可是她知道她父母绝对无法接受的,过去她外型的不堪已经让他们备受困扰,他们惟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嫁入豪门,在上流社会添佳话一桩,也为他们做小小的平反,如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她都违逆,他们会更加认定她是个一事无成的女儿!
烦恼着她父母反应的同时,更令苾心心乱如麻的,是她不知道迈帅对她是什么感觉。
他是因为喜欢她,被她吸引才与她上床的吗?或者,他是被大雨和酒精冲昏头才要了她?
她看过很多这类的电影,酒后乱性不是出于自愿的,那只是一时的激情和欲望而已,一定是这样,否则早上分手时他怎么会对她那么冷淡,连一个道别吻都没有,而今天一整天,他又对她不闻不问的,他的冷淡令她无地自容呵。
明天他们势必会在寰宇见面,苾心焦虑地思索,她该如何面对竞天才好?
这间位于华厦中的豪华寓所可以俯瞰台北市夜晚的车水马龙,从落地玻璃窗望出去,马路像银河带,车子像萤火虫,少了白天的污浊空气,夜晚的台北盆地就像一颗光滑的珍珠,散发夺人的魅力。
墙上的奥地利进口挂钟指着凌晨一点,屋子的男主人犹手执酒杯临窗而驻,他剑眉紧蹙,眼里那簇跳动的火焰像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问题。
昨天他和苾心发生关系了,这是个恼人的事实,他不是向来都坚持不碰自己的客人的吗?昨天那场来得急,又如旋风般撩拨他情欲的激情,究竟从何而来!莫非他早就被苾心给吸引了?
可能吗?他被苾心吸引?
自从他开始为她进行塑身之后,她的纯厚与柔美性情就逐日打动着他,但那也仅止于打动,他并没有心动,而昨夜的他却失控了,当他褪下她的衣物,占有她的决心那么强烈,就像她一直是他的女人似的。
他掠夺了她甜美的处女之身,她的反应也令他感到愉悦,可是为什么他觉得烦,甚至早上分别时,都不想看她一眼?
追根究底,是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属于他吧!
她喜欢的男人是麦择地,她的心系在麦择地身上,她是为了麦择地才来塑身中心,他与她也是因为麦择地这个人才相识的。
哼,那痞子知道了肯定会很得意,第一次有女人舍他麦竞天而就麦择地,他可真该好好的检讨检讨了。
蓦地,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传进迈帅耳中,他警觉地望向大门的方向,不由得不悦挑起双眉。
现在的宵小都这么张狂吗?楼下的保全守卫全死了吗?
褐红色铝门被推开了,一名修长高眺的女子走进来,看到冷颜立于窗边的迈帅,她微微一怔,美艳的面孔瞬间浮现尴尬的神色。
“竞天。”葛菁媛恢复镇定走向迈帅,她的情报探子不是告诉她,今晚他不在家中吗?怎么会……唉,看来一场质询风暴是免不了,她原计划无声无息进来瞧瞧再回去交差了事的,哪知——迈帅冷眼睨着她,不愠不火地问:“葛秘书,你为什么会有我房子的钥匙?你都是用这种方法来‘探访’我的吗?”葛菁媛平静地道:“竞天,别对我发火,你该知道这是你爷爷的指示。”
“他还承认我是他的孙子吗?”迈帅冷嗤一声。“我接到他给我的传真了,他昨天不是把我去年拟定的大企划全否决掉了?现在派你来还有意义吗?”
就因为如此,昨夜他才会疯了似的想发泄,也才会侵犯苾心的身子,这一切都那么失控,明天他该如何面对她?面对心有所属的她,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女人从不是他烦恼的议题,然而这回真是棘手极了。
“那是因为你不肯回到他身边。”葛菁媛推了推鼻梁上遮掩她美丽的细黑胶框眼镜,陈述着事实。与迈帅同龄,二十八岁的她,有着成熟女子的精明与干练,冷静是她的个性,她从不为任何事恼火。
迈帅森冷不悦地道:“搞清楚,这件事的源头,是他要用他一贯的独裁手段逼我娶一个名门淑女,我不是他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