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夺感觉眼睛有些忙不过来,看一眼程恪,又看一眼投影。
其实他只需要看投影就行,大家拍的时候多数时间都对着投影。
但最后他是选择了看着程恪。
程恪画的东西挺牛逼的,但他觉得相比之下,看程恪更有意思。
程恪的手也就是普通人的手,偏瘦,但细沙从他手里滑出落下的时候,却非常好看。
还有他脸上专注而又淡定的神情,就好像身边的人都不存在,无论身边有多少人,有多少目光,对于他来说,就只有眼前的那一块,他甚至一直都没抬眼往四周看过。
江予夺看得有些出神。
除了大腿小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什么了。
特别是这种“艺术”。
当然,他看的也不是艺术,他一直看的都是程恪,脸啊手啊,挽着袖子的衬衣啊,中途还担心了一下他后脑勺没贴纱布伤口会不会感染……
一直到周围的人群里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他才往投影上看了一眼。
发现程恪已经没在画各种连续动画了,现在画的是一个举着手机的姑娘,江予夺顺着大家看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到了正举着手机笑着的米粒儿。
看来的确是熟人。
程恪依旧是没有看四周,只低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台子,江予夺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看到米粒儿还能画出来的。
正琢磨着,画面变了,举着手机的米粒儿消失了,画面上出面的是一个……柱子?
柱子旁边靠着一个人。
……江予夺愣住了。
开始有人往他这边看了过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一下还是应该站直了,或者保持原状。
画面在程恪的手掠过时又开始变化,柱子和人都消失了,渐渐出现的是一张脸,就像是之前画面的近景。
最后画面定格在他的嘴呈o字型一脸不知道是茫然还是惊讶的表情上。
四周笑声和掌声同时响起时,江予夺才猛地回过神来站直了。
程恪的表演结束,跟大家点了点头之后,抹掉了台面上的沙子,几个工作人员过去帮他收拾着。
投影仪也关掉了,身边的人有些意犹未尽地小声聊着。
程恪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儿的时候江予夺瞪着他:“你大爷,我是那样的吗?”
“你全程都那样。”程恪说。
“不可能,”江予夺摸了摸自己的嘴,“我他妈从来没有过那么傻逼的表情。”
“一会儿让许丁回放一下录像就知道了,”程恪抬手冲正走过来的许丁招了招,“让他给你截一段。”
“……不用了,”江予夺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啊?”
“你一进来我就看到了,”程恪说,“你怎么进来的?”
“跟门口的打了一架就进来了,”江予夺说,“我看你也没往这边看啊,居然看到我了?”
“余光,”程恪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跟许丁说两句就走了。”
“嗯。”江予夺点点头。
看着程恪和许丁一边往旁边走过去,一边跟人点头打招呼的样子,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他从来没有想过程恪之前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挺高级的。
跟他连燃气灶都不会开的废物形象完全联系不到一块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