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语,柳诗诗歉笑,「是不是觉得女人家不该管这样多,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这些了。」
「你以前从不爱管这些事情,说听得烦,现在倒有兴趣?」
「哦,有了孩子嘛,当然会想替孩子打算,总不能孩子长大了,让他去靠伯父吧。」
朱时京想了一会,笑笑,「也是。」抬起头,刚好看到跟了二哥七八年的左右手望着自己,知道二哥有事要找,于是站了起来,「有件事情还没跟二哥说,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柳诗诗柔顺的跟他点了点头。
「秀儿,过来陪小姐说说话,顺便注意一下,别让其他人来打扰她。」
「是,姑爷。」
「三少夫人,您……回来啦?」
「福伯,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奇怪?」
「这……最近天热,老头子怕热。」
太糟糕了,三少夫人居然自行先回来?
见桃花要往竹院去,福伯连忙一马当先,挡了一挡,「老夫人交代了,如果您回来,先去找她。」
「我赶了一整天的路,身上有汗水灰尘,这样去见娘,实在有些失礼,等我先去换件衣服。」
那怎么行——这样不就要跟诗诗姑娘照面了。
虽然诗诗姑娘现在处境堪怜,可是,一旦两人见面,要哭的可是眼前的这位正牌三少夫人啊。
「阿火,去跟少爷说,夫人回来了。」
桃花看着那叫阿火的小厮跑得飞快,觉得奇怪,这事怎么了?福伯好像不想让她回竹院一样。
「福伯,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见福伯不说话,桃花又问了一次,「福伯?」
跟在桃花身边的丫头吱吱喳喳的说,她们走这一趟真的很累,又说夫人有孕,得快点休息……
「您就听我这一次吧,先去大堂等着,我不会害您的。」
年纪一大把的大总管都这样说了,桃花自然不好再坚持,于是点点头,瞬间,看到福伯松了一口气。
在大堂坐下后,几个丫头还在忿忿不平,说福伯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这样对她。
桃花笑说没关系。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内堂出来,一个约莫有六七个月身孕的少妇,后面跟着一个她没见过的丫头还有春晓。
桃花一见她,便呆住了。
桃花见过很多张她的画像,她是柳诗诗。
那天的情况后来变得很混乱,虽然两边的人本能地都没开口,但是柳诗诗却见到桃花手上的镯子——那是家传的镯子,朱夫人以前常笑说,等她嫁入门,这镯子就给她了。
接着是记忆回笼,柳诗诗尖叫起来,然后昏厥。
大夫来看过了,还是老话一句,别刺激她。
那天晚上,朱时京拉着桃花的手,在客房里细细跟她说明前因后果。
「桃花,我知道这件事情委屈你,可是阿姨和姨丈现在不认这女儿,我若不管她,她便得流落在外,别说我跟她曾经定下亲事,即便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管她。」
桃花心里闷闷的,太姑婆说的就是这个吗——不管你把药给谁,都注定会辜负另外一人,虽然不是你愿意的,但是你没办法,这就是我说的,不是想负你,是不得不负你。
少爷现在只有一颗药。
因为柳诗诗病了,所以没有选择。
接她到府中照顾,让她住在竹院,让大家喊她三少夫人,她能理解,她只在乎一件事情。
「那……那少爷心里……还喜欢她吗?」
朱时京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微笑,「不担心有人住进竹院,只担心我喜不喜欢她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