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纹空间的每一天都不会比现在过得好，如果你接受不了，趁早拿刀把脖子抹了。”陆袖看着他，语气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楚昊看着地上的刀，他把它捡起来，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又有些不敢。
陆袖直接用水膜糊住了他的脸，楚昊可以利用的空气很快消失，他挣扎了起来。
刚才冲出来喊话的女生赶紧冲出来拉住陆袖的手：“恩人，你干什么？”
又过了将近一分钟，陆袖才撤掉了水膜，楚昊狼狈地咳嗽着，但他重新呼吸到了空气，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楚昊不得不承认，活着的感觉好极了。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谢大自然给了他氧气，他爱自由呼吸的感觉，他不想死了！
慢慢平复了呼吸之后，楚昊抬起头，认真地看向陆袖，他说道：“我想明白了，我想活着！”
他诚恳地问道：“请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我想活着，我想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活下去！”
陆袖看着楚昊真诚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现在，你们所有活着的人加在一起，还有七个，那么不妨就组成一个真正的小队。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你们已经是一个小队了，但在我看来，你们之前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队，只是一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而且都没有任何战斗力。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做雄鹰，一群雄鹰！”
听到“雄鹰”二字，楚昊的眼睛亮了。
是啊，从前，老师出于保护的心态，一直不让他们去危险的地方。在老师的眼里，所有有僵尸的地方，都很危险，这就导致这一个多月，他们中只有几个人真正地和僵尸交过手，出异能更是想都别想。
他们当初听陆袖提起后期几个区适合新手练级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去后面几个区域，但老师带头否定了这个提议，同学中也都不太坚定，这个事儿也就作罢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后几个区，去锻炼自己的实力，争取能出异能？”楚昊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敬语。
“对，也不全对。”陆袖答道，“去后几个区刷怪是一定要去的，但这之后的事情，却要你们一同决定才行。我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们，我能做的，也只是为你们规划出一个大致的发展方向。”
楚昊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一些明悟了，他虚心地请教道：“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提升自己，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教教我们？我看到商城中有很多商品，可却不知道该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练什么，真是一头雾水。”
“你们的战斗力发展方向，要彼此互补，但各人都要有一定的战斗力。你们的小队中，到底谁适合做军师、谁适合辅助、谁适合输出，这些你们要根据自己的天赋，自行决定。”陆袖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些基本的各人训练原则。当你们攒够生存点之后，不要急着去买外部的装备，先买以‘基础’二字开头的技能书，如果有富裕的钱，能买基础轻功、基础拳脚这些就更好，天生智力点数高的，可以考虑买《基础冥想》试试，精神力也是重要因素。”
说完这些，陆袖又解答了楚昊等人的一些问题，算是帮一群新手真正意义上的入门了。
末了，陆袖拿了几张魔物入侵副本得到的卡片给楚昊，这些卡牌又食物也有载具，算作她无偿资助这个新手小队的资源。卡牌中的食物大概够七人小队存活两周左右，载具给了三个，也就是二级、三级的级别。
除此之外，陆袖还转给了七人3500点，平分下来，正好一人五百点，不多也不少，足够他们买一到两本基础技能书，剩余的可以应急。
陆袖不打算给他们过多的资源，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被珍惜。陆袖不希望他们养成这种一遇到困难就寄希望于被人搭救的坏习惯，她希望这些人能吃一堑长一智，成为真正的生存者。
等下午的时候，陈雯从昏睡中转醒，她的精神一直很不好，众人也只能默默地陪着她。有时候，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任谁都很难立刻从这样的阴影中走出来，但康复是一件长久的事情，陆袖和齐澜不可能一直跟着她们。
走的时候，陆袖和陈雯有过一段对话。
陈雯迷茫地问道：“我今后应该做些什么？我感觉自己很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在世上……仿佛一切都没了意义……”
陆袖想了一会儿，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答案：“我也时常觉得人类很肮脏，因为他们自私、贪婪、骄狂并且大多数不会拥有同理心。他们会对任何不符合自己意愿的事情加以嘲讽，然后他们通常转头就会忘记自己刚才做过的事情，丝毫不会理会受害者的心情，因为那只是他们常做的发泄。”
“人和人，并没有任何不同，如果你能顺利活下来，这副身体将跟着你到永生。它不过是一具承载你生命的躯壳罢了，你或者我，对这样的躯壳都没得选，但我们可以尽量让灵魂变得更有趣一些。”陆袖摸了摸陈雯乌黑的头发，语气愈发温柔，“至于生存的意义，那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也不知道我的存活到底有什么意义，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活着的每一天，都足够恣意，如果现在死了，那才是真正的亲者痛仇者快，我就想活着，看看生活还能给我整出什么花招儿来！”
陆袖的一番话掷地有声，陈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生命的辉光。她似乎毫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可她又是细心的，能观察到每个人的情绪。
女人是自信的、放肆的，她的存在仿佛就在和灵纹空间做着抗争，不，或许是和整个命运做这抗争。
陈雯渐渐在脸上拉扯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来：“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活着，直到我看到生命的意义。我也想看看，它到底还会安排些什么东西。”
陈雯其实已经躺在地上想了整整两天，她想过去死，可是又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那两个人渣还活着，自己这样无辜的人却要去死，她不服，不甘心！
如今她虽然仍旧想不通这世道是怎么运行的，但是她想，就想陆袖说的，这么死了就算是输了，她要长久地活下去，活到时间的尽头去看看。
陆袖揉了揉陈雯的头，招呼了一声：“齐澜，天要黑了，咱们得走了。”
等天真的黑下来，再想开车回去就不太方便了，九区十区的僵尸密集度比后面要高，真要晚上开车回去，怕是要开到天亮。
陈雯看着陆袖的背影，她握紧了拳头，大声喊道：“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其实她想问陆袖还会不会再回来，但她心中其实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陆袖回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她说：“会的，生活是个圆，我们总会再相见。”
陈雯看着她的笑容，仿佛从里面看到了日光。这几天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那股寒意，渐渐地被这股热量所驱散，就连心底也生发出一种暖意来。
是的，她们一定会再相见。
一个小时后，陆袖和齐澜出现在了空间旅馆的豪华套房里。
“陆姐，你不带他们一起走？我还以为你打算收他们组个小队呢！”齐澜喝了一口旅馆提供的热茶，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妈的，那两个王八蛋真是死有余辜，缺德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