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在凌朝文人心中,那是神圣一般的存在。以往旁支的出来游历已经备受尊敬,何况是嫡脉。
众人心道不愧是陈氏嫡支,陈姑娘这一身的气度风范真是超世又脱俗。
仰慕的目光于陈遥知而言习以为常,她冷傲的脸色越发的端庄。看人的目光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傲气与轻视,尤其是看商行时。
商行顶着一头张扬恣意的短发,像一头炸毛的小狮子。“好一个陈氏女,如此不辩是非,竟然说这些人本意是好的。依我看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都是用心恶毒之人。”
裴元惜望着他,觉得他此时的样子甚是可爱。可爱她都有些想摸一摸他一头的短毛,替他顺上一顺。
陈遥知脸一沉,他们云仓陈氏向来受人尊敬。这少年也不知从哪个不知教化的地方来的,竟然如此轻视他们陈氏。
定然是不通文墨之人,若不然肯定不会作此反应。思及此,她高傲的眼神中不免带出几分蔑视。
“这位公子你少年气盛纵然想英雄救美也当知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那些原本有些害怕的妇人和学生听到陈遥知这番话,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侯府又如何,比起陈氏的树大根深,侯府可不够看。
别看陈氏满门白身,却容不得任何人小觑。开国的一程二陈三公冶,到如今家族鼎盛枝繁叶茂的只有陈氏。
人群有人激昂起来,说起陈氏的渊源和名望。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一脸的尊敬与荣幸。仿佛只要是同陈氏女站在一起,他们也能沾上几分书香气。
有人劝商行赶紧认错,有些人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商行轻蔑一笑,“你说得没错,天下确实有许多不该惹的人。”
“公子知道就好,我看这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公子自行带裴二姑娘离开便是,不宜过多招惹是非。”陈遥知以为自己的话足可以震慑住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年,这样不自量力的少年确实应该多受挫折。“我陈氏向来教化育人,望公子以后切记凡事三思而后行。”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女子,好一个书香熏养出来的姑娘。
商行一捋短发,“若是我不呢?我偏要追究此事呢?你们云仓陈氏能把我如何?”
“公子,东都城是天子脚下,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陈遥知的话里带着一丝威胁,那高傲的眼神看商行时如同看一个不通教化的乡野小子。
商行用舌舔牙,酒窝终于在脸上显现,“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今天倒是新鲜,我竟然能听到别人的威胁。”
他此时的模样像个任性的孩子,傲娇又有些狡黠。
裴元惜望着他,眼眸中尽是笑意。他以前总是故做老成,明明是个少年郎却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而现在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隐藏自己的高调张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让他有如此转变。
他朝她挑眉,酒窝更深,“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但凡是为难裴二姑娘的人,就是在和我过不去。我要是不高兴了,你们就要倒大霉了。”
陈遥知心下一紧,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
这个少年,莫不是大有来头?
“公子,我原本是来帮裴二姑娘解围的,谁能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陈遥知无奈地看向裴元惜,“裴二姑娘,不如你替我和这位公子解释一二?”
裴元惜一脸茫然,“解释什么?陈姑娘一来就指责我不该出门,又告诉这些人我们侯府会仗势欺人,所以他们才会越来越愤怒。陈姑娘说是来替我解围的,恕我眼拙实在是没看出来。”
“原来你是来拱火的。”商行一个招手,对一个侍卫道:“我记得陈氏同孽党程贼交情不错,你去查查陈氏在东都城有多少个铺子,好好搜一搜看看他们有没有包藏程氏余孽。”
陈遥知闻言色变,“这可是天子脚下,我们陈家可是开国先勋,你们敢!”
商行似笑非笑,逗着手中的蛇,“天子脚下,你说我敢不敢?小宝贝!”
什么意思?
这条蛇头形三角,信子吐纳间似乎有腥气,瞧着不是寻常的无毒之蛇。养毒物的少年…天下最出名的便是太凌宫的那一位。
陈遥知脸发白,这个少年…这个少年难道是…
“你…你是…?”
商行似笑非笑,一字一字,“朕就是天子,你说朕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