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没有改变主意,也没有再多看二郎一眼,上了马,径直朝宫外跑去。
魏昳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二郎一脚,也走了。
二郎低着头,眼前全是三叔那张冷冰冰的脸,心中又惊又惧,他这是彻底被三叔厌弃了吗?
这时,有人扶住他的肩膀。
二郎一边顺着那力道站起来,一边看过去,熹微的晨光中,他看到一张温润带笑的脸。
是太子魏衡。
帝王一行人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只剩魏衡还没有出发。
二郎下意识地低下头。
以前他总是在堂兄弟们面前趾高气扬的,今早却如此丢脸。
魏衡:“二哥不必气馁,父皇对我们也同样严厉,我与七弟都习惯了。”
因为魏曕总是一张冷脸,二郎竟然也没有怀疑这话,再看魏衡时,就流露出“你懂我”的苦命相连之情。
魏衡笑了,安慰道:“父皇肯训二哥,说明他对二哥还抱有希望,只要二哥以后肯改,父皇还是会重用二哥的。”
他笑得那么好看,二郎舒服多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太子快去吧。”
魏衡确实也不能耽误太久,拍拍二郎的肩膀,骑上自己的马,朝前追去。
人都走了,二郎看看自己那匹今早派不上用场的马,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不想起早归不想起早,真的被皇上抛下了,那种被冷落的感觉,二郎再也不想体会。
只是后悔无用,二郎灰溜溜地回了楚王府。
纪纤纤得知亲儿子如此丢人,气得白头发都要冒出来了,在家里骂了一番儿子,吃过早饭便匆匆进了宫。
殷蕙在温太后这边,丽太妃、贤太妃、淑太妃也在。
要过年了,宫里新排了几出戏,殷蕙要与四位长辈商定选哪些戏,留着除夕夜里欣赏。
丽太妃作威作福惯了,要挑自己爱听的。
她年纪最大,这两年身子出的问题也最多,温太后本就是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愿意纵容。
淑太妃更是不争之人,贤太妃郭氏虽然年轻的时候经常跟丽太妃拌嘴,如今看着丽太妃花白的头发,她也不想再故意针对什么,随便丽太妃拿着戏折子挑来挑去。
“娘娘,楚王妃求见。”
宫女进来传话道。
丽太妃立即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那宫女,然后再看向殷蕙。
殷蕙知道她关心楚王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让宫女把纪纤纤带到这边来说话。
丽太妃心里满意,嘴上数落自己的儿媳妇:“不在家里管教孙子,天天往宫里跑什么。”
贤太妃打趣道:“可能二郎、四郎屋里又有好消息了,来给姐姐报喜呢。”
丽太妃嘴角弯起来,几位皇孙里面,只有大郎、二郎、三郎、四郎成亲了,大郎、三郎先是为生父服丧,再是为祖父服丧,妻妾有几年没动静了,子嗣上就没有二郎、四郎加起来多。
纪纤纤到了,先给一溜长辈行礼。
殷蕙叫人给她赐座。
纪纤纤坐下后,频频朝殷蕙使眼色,意思是想单独与殷蕙说话。
丽太妃不高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有话就说,休要遮遮掩掩。”
她着急啊,儿媳这一看就不像来报喜的,若是坏事,丽太妃年纪大了,更没有耐性等。
纪纤纤想想自家经常丢脸,也就不在乎再多一次了,很是无奈地对殷蕙道:“今早二郎起晚了,得罪了皇上,皇上没带他去跑马。”
放到普通人家,这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是皇家的贵人们,都在乎脸面,有时候丢脸比丢了俸禄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