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在吵闹的排气声中骆佳禾这句话很容易被忽略,但薛航听清了。
系好后薛航并没有马上离开,面前白皙细腻的脖颈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心神一漾。
一个月前那个晚上的某些画面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后面的菜我来吧。”他的袖子还挽着,抢菜盘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容拒绝。
只见他戴上手套的双手不停翻动搅拌盆里的鸡肉,右手的袖子随着动作,往下掉了一点,骆佳禾看到了。
他提高了声音说:“帮我挽下袖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善如流地帮他挽起了袖子。
随着浅紫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强壮有力的手臂,被这只手抚摸过的触觉,肌肤似乎还留有记忆,瞬间从记忆深处闪过一阵战栗。
刚捋完袖子,烫手一般抽回手,却听到头顶传来一阵轻笑,骆佳禾抬眼,小鹿受惊般的双眼撞上那人冰冷锐利的眸子。
有一瞬间她觉得这双眼睛像狼。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薛航的眼睛似乎在夜里比白天具有侵略性,让她没由得心里一跳。
她抿了抿嘴,强自镇定挪开目光,去照看旁边沸腾的汤锅,揭开汤锅的一瞬,因为忘记裹上抹布,骆佳禾差点被手上的锅盖烫得跳起来。
薛航本来还沉浸在刚才骆佳禾那一抬头间的眼波流转和若隐若现的酒窝中,直到看到她神色乍变,焦灼地甩手,他表情变了变,忙放下锅铲,凑过去拉着她走去洗碗池边,拧开水龙头,将手心摊开在下面,凉水哗哗流过,在洗碗池的水泥边缘溅落了不少水花,火辣的灼烧感渐渐退却。
“这么不小心。还好没红肿。”他抬起手左右看了看。
骆佳禾尝试拨开薛航握在自己腕上的手,“我自己来就好。”
边伸回手边在心里吐槽自己有病,怎么他一在场,自己好像就退化了,干什么都想到那天晚上。
薛航这才迟疑着收回了手,随即轻笑:“你怎么老是被烫到。”
这话一出,提醒了骆佳禾那晚摔碎的茶杯和烫到的手,脸上不免尴尬。
薛航看在眼里,粉饰太平般说他出去找邻居借个烫伤膏。
她又看了一眼,果然倒霉,又是上回烫到的手。
淋了几分钟,渐渐感觉不到疼痛,骆佳禾回头接着刚才手上的活,先去翻炒了两下薛航刚下锅的鸡肉,关小火,盖上锅盖。
做好这一切,又去照看刚揭开汤锅看莲藕排骨汤,放盐,尝了一口汤,味道有点淡,看来这段时间做饭少,都有点生疏了,她又多加了点。
刚下完盐就被结完药膏回来的人抓了个现行,“手伤了就别碰这些,先擦药吧。”
“没事,已经不疼了。”
尽管她说自己没事已经不疼了,还是被他不由分说拉过去擦药,擦完也不让她再碰锅碗瓢盆,赶她出去外面客厅。
她当然没出去,外面都是薛家的亲戚,骆佳禾没一个熟的,于是便在旁边给薛航递递酱油之类的调料。
看着薛航娴熟的炒菜动作,骆佳禾突然有点惭愧。这人一看平时就经常下厨。
自从开了理发店,骆佳禾正儿八经做饭的次数好像没多少。除了逢年过节和方秋琴一起准备全家的饭菜,自己平时在小家,除了甜甜的儿童餐会稍微重视点,自己常年吃快手菜要不就是饺子和泡面,是能糊弄就糊弄。
每周过去一趟方秋琴家改善伙食,时间允许的话她也会做一两个菜,但多数时候是方秋琴一个人在忙活,搞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四肢不勤了。
工作上的勤奋掩饰不了对生活的糊弄。
事实就是自从单身带娃自己住后,她活得很糙。
“你不出去吗,厨房油烟很大。”
“你在江城一个人住也经常做饭吗?”
“嗯。不忙的时候,想犒劳自己就会动手炒两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