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薛航听到声音,收回脚,几步并作一步,来到身后问:“没事吧?”
“没事。”
她蹙眉,刚要起身,却闻到陌生的木质香,身后有热源靠近,随后腰上一紧,多出了一只手臂,脚下一轻,被一股力道拦腰抱离了碎片狼藉的现场。
臀下触到软垫,她被放在远离沙发、靠墙的置物柜上。
“有哪里受伤吗?”薛航说着去检查她的脸和露出来的双手双脚。
“没受伤。”骆佳禾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眼神里忽然流露出几分疑惑,“你谁呀?”
顿了顿,眼神很快变得清明:“哦是你呀,你还没走啊?这么晚了,快回去吧,省得妈担心。”
“手红了这么一大片,还说没有。”薛航似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别开视线,“药箱放在哪里?”
她想说自己可以,可是薛航等不到她的回答,已经自行去客厅翻箱倒柜。
看着他匆忙的身影,骆佳禾甚至看到他忘记避开刚才沙发那块洒满碎片的区域,在经过那一块地方时脊背一僵,似乎踩到了碎片,但很快若无其事般继续去找药箱。
男人的身影似乎跟她手背上的烫红一样焦灼。
最终骆佳禾还是告诉了他,“电视柜下边倒数第二个抽屉。”
焦灼的痛感渐渐褪去,随即手背传来一阵冰凉,上了药后,骆佳禾感觉好多了。
紧张的神经再度松弛,酒意回温,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你在这坐着,别乱跑。”说完拿了垃圾桶转身就要去捡碎片。
“不用你,我等会自己收拾。”
薛航脱掉大衣,随便扔在沙发上。
在湿漉漉的地板边蹲下,无视身后的阻拦。
他当然不放心单独留一个醉酒的人在这里收拾残局。
以前从没见她喝酒,更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没想到平时那么有条理的人,喝醉了也会变得笨手笨脚,他怕让她自己收拾回头又把手割伤了。
薛航清理完现场,刚要起身,垃圾桶旁蹲下一个人影。
骆佳禾从垃圾桶上面捡起一块碎片,语气惋惜:“真可惜,是他最喜欢的杯子。”
薛航眼底一黯:“以后可以再买。”
说完拿走她手里的碎片。
骆佳禾对着垃圾桶,捻了捻拇指和食指,起身,若有所思道,“快年底了,真不吉利。”
男人轻笑:“你怎么这么迷信,不知道碎碎平安吗。”
夜里安静,薛航的嗓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骆佳禾心中一跳。
同样的场景,薛岩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甚至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声音都跟薛岩一一重合。
薛航说着,拎走垃圾桶,向前几步,将垃圾桶放回原位。
放好垃圾桶再回头,却连骆佳禾的影子都没看见。
薛航四处看了看,最后在厨房看见手里拿着酒瓶,正灌自己酒的骆佳禾。
薛航的印象中骆佳禾没有在家里喝酒的习惯。甚至家里唯一的酒是料酒。
她什么时候买了酒回来?
他觉得骆佳禾今晚有些奇怪。
察觉到厨房门口的人影,骆佳禾转身,和门边的男人面对面站着。
男人似乎很抗冻,这么冷的天大衣下面仍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慵懒地松开,露出精悍的锁骨,昭示着衬衫下线条分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