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歌手瞟了他一眼,就那一眼,斯诺知道自己猜中了,那个倒霉鬼的身份。
女歌手什么也没说,又出去了。
外面很快传来惊喜地尖叫,木屋里的斯诺松了口气。
至少,他们不会杀死一个救命恩人了吧?
“我好像感冒了。”
穿着便服的黄头发女孩躺在斯诺被绑的椅子前,俨然将斯诺当做了免费看护。
她大概只有八九岁,抽抽噎噎的,不时拿布满虫蛀一样破洞的袖子去擦拭鼻涕,双眼亮晶晶看着斯诺,就像在看一个大号的玩具。
“你怎么知道我是露西的……嗯,表妹?”
斯诺正在评估,自己要是没看好眼前的小病人,是不是就会有麻烦。
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在讨好女孩子方面经验生疏的事实。
“因为你是乐队里年纪最小的那个。”
女孩反应了会儿,嚷嚷:“可是芭波也是露西的表妹!”
很好,第二个信息,又一名家人,芭波。
斯诺找回了自信,他相信再问下去,他能将这群袭警的考维人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你看,茉黛,这很简单,你们家没有一位男性长辈,也没有固定住所,所以你们彼此都是母亲那边的亲戚。”
穷就一个字——但凡有一位父亲掌管家族,也不会沦落到居无定所,住别人遗弃的木屋。
自幼失去父母,和堂姐住在父亲名下的公寓里,捉襟见肘却依然得到挡风避雨以及免费就读最好的私立学校,斯诺就是父系家族荣耀与庇荫的最佳见证。
但小女孩听呆了的眼神,让他感到一丝好笑。
“抱歉,我欺骗了你,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姐姐在凯匹特时就提起过你,不过我今天头受了点伤,这会儿才想起来。”
小女孩眼睛一亮,一骨碌爬起来,摔掉了额头上浸湿的碎布,“你是从凯匹特来的?露西也去过凯匹特,你们在那儿认识的?”
斯诺的视线落在屋内一个电器上面,一台被维修和改装很多次的老掉牙电视机。
他们一定是为了看那场残酷赛事而准备的这台电视,但斯诺不是很确定,因为他们表现得似乎认不出来他是谁。
“她没跟你提起过我吗?”斯诺的声音十分沉重。
小女孩茫然的表情,给了斯诺答案。
已经痊愈的下巴又出现了幻痛,也提醒斯诺,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新兵入伍,都需要剃头,他现在头发贴着头皮,几乎像光头,再加军队日日操练,顿顿饱饭,比起过往在凯匹特天天忍饥挨饿的高校生,他在外观上变化一定很大。
是啊,谁能想到曾经最有希望拿奖学金进入大学的优等生,会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像个牲畜一样每天摸爬打滚,唯一的与周遭不同,就是给一个靠捐赠入学又靠捐赠入伍的男孩当跟班,而这个地方男孩,曾经连他身边的小组作业圈都挤不进。
“科里奥兰纳斯。斯诺,施惠国未来的总统,向你致敬。”镜子里往后捋着金色卷发的人,神气地抬了下巴,转身走了出去。
曾经的幻想鬼魅一样浮现,斯诺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他不得不赶紧闭上眼,然后强迫自己对目前的情况进行整合思考。
他和露西。格雷在凯匹特时,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是电视直播里最成功的导师和贡品,也是竞技场上最后的幸存者,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她一回到十二区,两人从此就变成了陌生人。
不,还比不上陌生人,陌生人才不会得到被当做禽兽捆绑起来的待遇,就像母羊一般用作小女孩的保姆。
露西。格雷,你这样对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