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绳,要有愿意送出的对象才会编制。
在临别之前,他已经送给了苍明一条,现下再拿着这个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轻叹口气,嵇阿青准备找个废品篓子将彩绳丢掉,却在临近一条街道,敏锐感知到里面的细微打斗声之时停下了脚步。
寻常的斗殴对他来说不必多管,但是里面的声音却分外耳熟,仔细一听赫然是今天在金鸣楼与他拼桌的那些沧浪派弟子。
皱起眉头,嵇阿青纵身进入小巷,隐匿身形看清了情景。
那几名沧浪派弟子此时各有负伤,两个伤势颇重,血流不止,露出白骨;另外三个同样口吐鲜血,面色发白。
在他们对面,是已经格外眼熟的邪修打扮。
只是在金鸣城中他们不敢太猖狂,没有使用招魂幡,而是手中拿着一把样式眼熟的法器,十几个人将沧浪派弟子层层围困。
嵇阿青眼神闪了闪,看清邪修手上的法器以后,眸色冰冷。
“难道你们聚火寺真的沦为邪魔外道了吗!”受伤最重的弟子捂着胸口,眼中满是痛惜,“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们不会告发。”
“我们做了这种事就没有回头路。”黑袍为首者开口,声音平和轻缓,赫然与聚火寺佛子一念的声音相同。
言罢,他举起手中的法器,棍身表面光滑如镜,木质纹理上镶刻着的是密密麻麻的经文。
最顶端的灵珠散发出悠悠的蓝光,将这一片街道照亮,又被他们布下的隐藏阵法与困阵所隐蔽,几乎无人能够察觉此地发生了什么。
“千机阁报纸上说的事情真的是你们做的?你们虐杀了很多修士?”沧浪派弟子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在他们遥远的记忆中,佛子一念与大师兄华樊楼一样,是个挺拔强大,温润高洁令人拜服的存在。
现在,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佛子”没再回答,而是举起手里的“无相禅棍”,就要对这些弟子痛下杀手。
自知不是对手,又耗光了护身法宝的弟子们无力抵抗,筋脉中枯竭的灵力让他们苦笑着闭上眼,却在以为就要迎来死亡的瞬间,突然听到“铿锵”一声,紧接着是钝物没入血肉的声音。
温热的血液兜头洒落在他们面庞,几人猛地睁开眼睛。
就看见金鸣楼里与他们拼桌的那名修士此时站立在他们身前,挺拔的身姿像是一枝青竹。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手中的法器,与黑袍人手里的竟然如出一辙。
“你是一念?”嵇阿青的语气玩味,脚下碾着被他洞穿胸口的邪修,带着几分迷惑与嗤笑。
“你是何人。”邪修口中吐血,避而不答。眼神狠辣想要奋起反抗,却被死死踩住,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如果你是一念,那我也是一念。”嵇阿青笑笑,在对方瞳孔骤缩之间,灵气暴起,汇聚在足尖,硬生生踩爆了这人的头颅。
场面分外血腥,其余黑袍人血液逆流,面对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不速之客,眼中充满忌惮。
嵇阿青将这个“一念”的“无相禅棍”握在手中掂了掂,和自己手里的进行了比较,发现除了注入灵气后不如正品更有威力外,几乎看不出来太大的差别。
若不是此法宝的真身在他手中,恐怕他都要相信这些赝品的存在,更何况那些从未见过无相禅棍的修士。
嵇阿青勾唇,衣袍上都是邪修溅起的血液,宛如修罗,但他不甚在意。
正心情不好,这些家伙刚好撞到了他的刀口上。
而那傻龙不在,他也没必要为了保持衣袍整洁装腔作势,费劲做个不染血污的出尘修士。
于是,接下来邪修们便经历了一面倒的屠杀。
身穿玄服头戴斗笠的陌生修士拿着一把不知真假的“无相禅棍”,又收走了他们领头人的“无相禅棍”,双棍合璧,像打狗一样,在他们身上抽出数道血影。
邪修们哀嚎着,浑身上下的肉都被抽散,软烂。
他们想要逃跑,却被自己提前设下的阵法阻拦,避无可避;想要奋起抵抗,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这名看起来年纪轻轻的神秘人,竟然有着至少化神以上的实力。
在极端惊惧之下,有邪修不顾一切想要激发手里的招魂幡,却被嵇阿青伸手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