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头落满了花瓣,像盖了一张轻纱。长鸢心里泛起嘀咕,在这城主府的年轻男子必然是那位城主之子了。
不过这样的人真是妖怪吗,她开始怀疑自己。
而闻玉也同她一样,那人身上只有淡淡的妖气,并不是妖。
可这府邸上空盘旋的浓重妖气又如何解释?
树下那人注意到长鸢二人,淡淡开口,温润面上带着疑惑不解。
“二位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长鸢见他看了过来,先一步上前向他解释。
“我兄妹二人云游到此,身上钱财皆被偷走,万般无奈下才寻到此地,能否在公子府上借住几晚?”
那人明了,弯唇浅笑,如沐春风,“不必叫我公子,我叫隋清陵。若是不嫌府上寒酸清贫,便在此住下吧。”
“那就叨扰了,我叫长鸢,他叫闻玉。”
门房陆续走出来几个仆从打扮的人,头压得低低的,步伐僵硬,为首一个年岁较大,看穿衣装束应当是管家。
“二位,请。”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说话的时候面部肌肉竟然丝毫未动,像是凭空发出的声音。
隋清陵说完话后便不再看他们,只是固执的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看着树上的花,仿佛那是最要紧的事。
花香弥漫在空气中,香气甜腻的让人有些作呕。
长鸢没由来得有些阴冷。
她搓了搓手,跟在闻玉身后,临走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隋清陵的视线却正好与她撞上,他唇形微动,不知道朝长鸢说了句什么,可惜离得太远,她没听清。
*
长鸢和闻玉被带到厢房,两人的房间挨着。那管家把他们两个带过来后便悄无声息走掉了。
长鸢上下打量了一番屋内的摆设,不知为何,她嗅到一股潮湿陈旧的味道,偌大城主府,难道连个清扫丫鬟都没有?
想到这长鸢抚过桌面,粘了一手的灰。
这灰尘的厚重程度显然不是一天两天无人打扫了。
她才终于想起来奇怪的地方在哪。
这里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与刚进城的热闹格格不入,管家带他们过来的时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过。
寂静的夜晚长鸢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正想得入神。
“咚咚——”
低沉的敲门声突兀响起,长鸢心头一惊,有种恐怖剧情发展前奏来了的感觉。
门外还是那位管家,低着头,并不正眼看她,手中颤巍巍提了一盏灯,随风摆动。昏黄灯光映出那张满是沟壑褶皱的脸。
“城主大人设宴相邀……”
长鸢抚平剧烈跳动的心脏,找她吃饭为什么要用这么恐怖的氛围感,好在闻玉从隔壁过来,缓解了她的紧张。
“这每个人都很奇怪,和今天集市那些商贩截然不同。”她同闻玉穿过长廊,小声嘀咕着,虽然不知道前面带路的管家能不能听见她说话。
黑夜的小路有些崎岖,闻玉一身玄色衣装更是要融入黑暗中,长鸢用两根手指捏住他腰间剑穗。
“你害怕?”闻玉注意到她动作,有些好笑,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
长鸢哽了一下,随即嘴硬道,“谁说的?我可是……!”前厅灯火通明,她瞬间来了勇气,正要反驳闻玉,就被人打断。
“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