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溪芮。
那个在医院半逼半求让他们带她一起离开的江述‘前女友’,后来在断崖山再次遇见,现在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这附近一片的巡逻员。
不是冯桥和徐姜悦这种家属院内部福利岗,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起来类似天灾前的‘编外’而是政府和街道招募的正式工,是享有编制的。
这类正式的巡逻员招募的硬性要求是——具有一定的社会贡献。简而言之,捐够物资后官方才给的奖品。
但同时,正式的巡逻员
心形脸的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站在门601的门口朝周惟静俏皮地挥了挥手,“嗨!”
站在周惟静背后的江述上扬的嘴角立即耷拉了下来,手一推就要关门,被贝溪芮仓皇地用后背抵住门,硬生生靠着自己够瘦挤了进来。
既然都进来了,周惟静笑了笑,侧身让出一条道,“进来坐吧。”
贝溪芮顶着江述针扎般的目光,厚着脸皮凑到周惟静身边,“我有个好事跟你合作,你要不要?”
“好事儿?”江述非常怀疑,“有好事你还会想到我们?”不自己藏着掖着私吞不是她贝溪芮的做事风格。
贝溪芮额角抽了抽,“你放心,静姐可比你聪明,我要是坑她她能反应不过来吗?”
周惟静看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掐,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先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于是朝江述挥了挥手,“你去帮我喂一下小鹿小鲁吧!”
小鹿小鲁是她养的两只芦丁鸡,按照她一贯的起名习惯,小狗叫够够,小羊叫小阳,按照品种取个谐音。
贝溪芮有些畏惧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一向讨厌她的黑心老板居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起身走了。
真是转性了?怎么感觉脾气变好了。
总不能是憋着什么大招吧?
贝溪芮惴惴不安地看了身旁的漂亮女孩一眼,这么漂亮温柔的女人居然和那个黑心老板凑成了一对,真是鲜花插牛粪上了。
“说说吧。”
周惟静平和地把一杯冰镇过的橙汁推到她面前,在她还想说点什么时,温和的目光中带了淡淡的警告,“江述是我的丈夫,你在我这说他的坏话并没有什么用。”
贝溪芮这下消停了,扬着笑脸聊起了她嘴里的这个‘好事儿’。
她当时被绑在断崖山就是为了仓库里的那些物资,她继父财大气粗,天灾后在那个仓库里囤了不少好东西,吃喝用,金银财宝,可谓应有尽有。
在救援官兵赶到断崖山救援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保住那么多财产,干脆就和当时领队的队长提出捐赠。
仓库里的船舶和汽艇都捐赠给救援队,堆满仓库的汽油也捐了一半,解了船只不足的救援队燃眉之急。她只有一个诉求,她要政府给她提供安全的住处保证她的安全。
当时领队的人正好是邹家大哥邹勇安,不仅给她在军队家属院安排了一间房,还附带给她安排了一个铁饭碗。
虽然现在每天都要负责在不同的街道小区之间巡逻,早起贪黑的,但起码衣食无忧,不管外面多乱她都是安全的。
“我现在想把我手里的那剩下一半汽油出手,你有兴趣和我合伙吗?”
周惟静目光一闪,汽油现在可是抢手货,“现在限电限水,汽油这么好销的东西你为什么需要我帮忙?”
多一个人合伙就要多一个人分钱,傻子才送钱给别人。
这个道理贝溪芮当然知道,但她也是不得已,她苦笑道,“要是一桶两桶的还好说,我自己也能用,但你知道我手里有多少吗?”
她报了个数字,周惟静都惊了下,那贝忠亭家底可真够厚的。
“静姐,你们家家底厚,就算我手里有再多好东西都懒得来抢,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她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现在住在梧桐路那边的军队家属院,那些家属们一个个盯我盯得和看犯人一样。”
说到糟心事,她脸色沉了下来,去之前她满心憧憬,带着满满的滤镜,觉得军人家属嘛,肯定都是老实本分,哪里想里面全是一家几口靠一个现役军官养着的闲人懒汉,整天没事就盯着小区里的那一亩三分地。
“我刚去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想着跟人结个善缘,周边邻居挨家挨户地上门送了点吃的,哪里知道那些都是军人家属了,怎么这么不要脸,小区里分菜统一采购想不起我,哪家小孩头痛身体痛了来就来找我借粮。”
说是借,其实就是逼。一口一个我们要互相帮助,你不会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死吧,口口声声,你是大户,连这点忙都要计较,真小气。
知道她有粮有钱,谁都绞尽脑汁地想从她这只肥羊身上啃两口。
关键是她还不止被骗这一次。
贝溪芮简直是满肚子的苦水,她大学刚毕业没多久,这么多年遇到的最恶心的人就是继父和江述,但这俩一个赛一个有钱,导致她从来没见过人为了占小便宜和坑你的钱能有这么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