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尖锐,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每道寒芒之中都裹着银针,针尖定定地朝着青浣,只待她一动,就会将她钉死在此处。
青浣也早知这人将她带来不是为了救她。
寒芒尖利,她下意识稍稍撤后两步,甫一动,那些星芒便猛然向前,有些脾气不好的已经抵上了她的咽喉。
青浣呼吸一滞,而那圣子却端坐桌旁,悠悠地品起了茶。日光从窗隙穿来,切割明暗,将青浣与这人分隔开来。
她的后背已经抵上了厚实的木门,前方茶雾袅袅,连带着那人呼出的气息都沾染了热气。他轻抿冷然开口:“是谁派你来的?”
青浣喉间微动,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平稳的声音说道:“不敢欺骗圣子,真是岁聿神君所托。”
话音一落,她就听到那人轻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
他不相信,青浣也不能放任自己困在这里,崔煜还等着她去救,她悄悄看着周遭环境,思虑着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在这时,那圣子却又问道:“可有信物?”
当时事发突然,岁聿只来得及出口嘱咐,哪有什么信物。
神情言明了一切。
“既无信物,我又如何信你?”
话音一落,指着青浣的针尖霎时震颤,只等人一声令下,就能将人穿成筛子。
生死一刻,青浣冷汗直冒,她狠狠地掐着掌心,细密的疼痛提醒她冷静。
“我有,只是请……收了这些。”青浣看了看那些星芒示意道。
圣子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有戏!青浣心中暗喜。
他抬手轻划,那些寒光退了三丈远,虽并未消失,却也暂时无险。
轻轻吐了一口气,抬手,一缕日光在她手中凝结出影,渐渐形成一个圆盘状的物件,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圣子看见那物事的一刻,眸底瞬间霜寒一片,青浣没有冻死在雪地里,却即将死在他的眼眸中。
青浣掌心凝出东西正是星辰晷的模样。
虽说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不过样子她也记了个七七八八,想来唬人是够用了。
果不其然,不等她再说话,圣子已然放下杯盏,朝她走了过来。
素白的手指拨开碎星,整个人逆光而来,和煦的日光打在他身上,生生将一身黑衣的他照出了疏朗的气质。
等走到青浣面前,他却猛然出手。
撤后的寒光再次逼近,这一次,带了千钧之力。
青浣被吓得闭眼,抬手一挡,手背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从虎口一直到手腕。她瑟缩一下,咬牙忍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缓缓睁眼,就见星芒已经散去,手上血液被一股力量引动,汩汩流出,在男人指尖汇聚成珠,血气在屋内萦绕。
他看着血珠,眼底寒霜未化,继而薄唇轻启:“他让你找我所为何事?”
这却实打实问住了青浣。情况危急,岁聿神君也只来得及嘱咐一句,可是为了保命,青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大言不惭道:“让您保护我。”
又“啪”的一声,指尖的血珠被其碾成血雾,扑了她一脸。青浣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紧张。
如此拙劣的谎言,他肯定没信。
青浣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生怕这人一个不高兴,再将她送到死境。
不由得再次开口:“圣子,我说的句句是实言。”
那圣子又冷哼一声。
“撒谎!”青浣想要再辩驳两句,双唇微动,正要和盘托出,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她连忙避开,站在一旁。
观星台位处高阁之上,外头说话的声音总会被风卷走些许,再传进屋内的,听着就有些发闷。
没命令,那人也不敢擅进,恭恭敬敬道:“圣子,在那人身上搜到一法器,请您裁夺。”
圣子大手一挥,门自动开了,露出外间的人影来,那人先是看了青浣一眼,又快速低下了头。
“放下吧,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