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段梦境的滞留时间不完全相同,一个近两小时,一个只有四十五分钟……是在暗示不是时间问题吗?”
“是因为我触发了什么fg,所以才会忽然出现某个跳着舞转圈追我的人型生物?”
“这些片段之间存在什么逻辑关联,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几段梦境?”
……
凌溯不在,解梦这种事庄迭并不擅长,也只能把这些问题暂且放在一边。
“还是要先找到队长。”庄迭心算了下时间,“我这次应该没错过什么情节才对。”
因为已经困了两天,庄迭这一次入睡的很快。即使和凌溯存在细微的出入,应当也不至于硬生生错出一个梦境片段。
按照这个前提,假设凌溯和他一样在这些片段中不断跳跃,两人再怎么都该是有重合的。
庄迭反复回忆了几遍。他没能在游乐园里看到任何人;学校的课堂上,也没有哪个同学看起来像是凌溯。
“难道是队长在跳踢踏舞……”
刚冒出这个念头,庄迭就迅速打了个激灵,用力摇头:“不可能。”
这种画面哪怕想象一下都是认知污染的级别。
两个人以后在现实中还要一起睡觉,他的宿舍就挨着凌溯的办公室,庄迭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脑海中留下什么奇怪的潜意识。
夜灯初上,道路两旁的灯牌逐次亮起来。
庄迭特地给自己买了一串糖葫芦压惊,他咬了一颗山楂,站在路边,对着玻璃展柜里的一人大小的抱抱熊沉吟。
“严格来说,这次的梦其实确实很日常,也有轻松温馨的部分。”
“我感受到的压力,应该主要就来源于这些日常中出现的极为违和的反常现象。”
“而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一个跳踢踏舞的兔八哥玩偶或是老师,究竟给我带来什么伤害。他们可能会把我的头拧下来,但也有可能只是想邀请我跳一曲……”
“又没有鬼。”庄迭含着糖葫芦嘟囔,“我怕什么呀。”
人的下限是会在刺激中不断降低的。至少现在,庄迭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不就是有人在自己面前一边跳舞一边转圈,只要当做一种个人的前卫行为艺术,尊重,包容,祝福……
只要特地留意,就会明显感知到那种力量正在悄然增强。庄迭已经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行动越来越吃力。
他两口吃净了糖葫芦,一边比对着小天才手表,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一边转过身,想要去找个垃圾桶扔掉竹签。
然而,当他转身时,却忽然怔住。
原本车辆川流不息的街道,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空旷安静,只有信号灯还在规律地变化着颜色。
他独自站在大雾弥漫的城市中央,雾气潮湿浓郁,地面像是刚下过雨一样湿漉漉一片。
在他身后的那家音像店,忽然开始播放熟悉的乐曲。
“不会吧……”庄迭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他飞快抬起双手,牢牢挡着眼睛转回来,低头快步往前走。
可惜的是,即使这样做,也终归还是没能万无一失。
被浓雾彻底濡湿的地面反射出灯光,那些模糊的、运动的色块,在庄迭的视野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被固定在空无一人的城市街头。
每一块灯牌、每一个led大屏广告,每个信号灯中心,都出现了一个仿佛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人影。
人影的比例极其诡异,上半身还算正常,两条腿却又尖又长,笔直地戳在地面上。
随着不知名的舞曲,黑色人影的双腿不知疲倦地踢踏着地面。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