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说,她算是大概搞清楚这个域主的算盘了。
一方面以生存危机去逼迫,另一方面又以传教去哄骗——按照那个什么创神的说法,属于人类的血肉,都是劣质的、易损的。想要“进化”成更高级的存在,就必须割舍这些。
而等到误入的人类,真正心甘情愿将这些都割舍下来了,域主想要的祭品也到手了。
“对,我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差不多就是这样。”食月认同地点头,“而且他们那个置换身体的手术,只能在入教后做。等于在献祭的同时,还将人类发展成了信徒。”
可以说是一物两吃了。
什么赛博朋克,全是假象。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的杀猪盘。
“等下。可在域里的这个,不是我们真正的身体吧?”徐徒然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如果在域中换上了机械身体……那么,现实中的他们呢?”
食月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搔了搔耳朵,没有说话。
而徐徒然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余的问题。
死亡,或是变成怪物。不太可能还有别的结果了。
“不过说实话,这个域真是挺怪的。我以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从来没见有哪一个域,里面居然有那么多能唬人的‘假人’,像到连分都分不出来。”
食月顿了顿,叹了口气:“进来之后的感觉也不太对。形象和现实大为出入不说,而且能力也……诶,对了。大姨你那个能力,使用起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有啊,人家超想哭的。
徐徒然在心底默默回了句,面上只叹了口气:“是会有些不舒服,你呢?”
食月明显怔了下,甚至还歪了歪头:“只是……不舒服?”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徐徒然眸子轻轻转了一下,故意道:“还有些技能,用不出来。”
她边说边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试着开口:“你也有这样的情况吗?”
食月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尖尖的兽耳转来转去,似是在纠结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他下定决心般道:“被动技能都能正常使用。”
也就是说——主动技能无法使用。
徐徒然恍然大悟,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念头几转,一下联想到了之前玩游戏的时候。
第二轮游戏开始,和她搭档的两个小伙就不再大声说话了。理由是被下了心理暗示,会因为这个举动而感到恐惧。
食月的主动技能被限制,会是因为相同的原因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倒是明白,为什么现在自己一用能力就想哭了——她不知道害怕。恐惧这种情绪对她无法形成牵制。所以域主很可能改用其它情绪来限制她使用能力,比如悲伤……
淦,好欠。
徐徒然内心暗骂一句,面上依旧维持着大姨的稳重。她又向对方打听了些域中的情况,最终将目光移到了放在墙角的冰坨子保安身上。
正好食月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主动起身,自告奋勇要将这家伙处理掉。
“我知道一个垃圾场。丢在那里很安全。”他一副非常熟练的语气,“等等我连着楼下那个一起搬走。大姨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人怀疑你头上。”
徐徒然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忽又想起一事,忙朝食月挥挥手,让他将扛着的冰坨子放下来。同时动了下手指,解除了对方身上的部分冰封。
然后熟练地抹了下眼睛,热泪盈眶地朝着那保安的身上摸了过去。
到处掏摸几下。摸出了一把蓝色的小圆金属片和一张身份卡。徐徒然拿着金属片问食月,确认这是这个世界的基础货币,当即很大方地分了他一半,却被食月推了回来。
“给我没用。这儿的人没人肯卖我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露出一丝苦笑,旋将硬币推了回去,“没事。我也不需要。大姨你自己留着吧。”
徐徒然也不推辞,直接全收下了。又拿起那张身份卡看了看——那卡片和她自己那张构造相同,数据却要漂亮很多。基本每项数值都要比“张白雪”高出十来点。
看得徐徒然那叫一个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