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勤学楼,思索片刻,还是去了实验楼。
又回到了那间化学实验室。
直到徐徒然坐稳后,杨不弃才再次拿出那本笔记本,认真推到她的面前。
“先说好,这里面的内容很可能会动摇你的世界观。你最好先做个心理准备。”
“没事,反正本来就已经是摇摇乐了。”徐徒然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毫不犹豫地翻开了本子。
方才那几张纸胡乱地夹在其中。徐徒然拿起一张,快速扫了眼,奇怪道:“怎么还有涂改啊。”
“因为原版就有涂改。”杨不弃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在学生仿制工坊捡到一本册子吗?这纸上的内容,就是默写的那上面最后几页。我默的时候,把其中的修改痕迹也照搬了。”
“那挺好啊,不跟一手资料一样。”徐徒然开始整理几张纸,试图给它们排序,“这写的都是什么?内容有些乱。”
“……嗯,感觉像是在梳理思路时随手记下的。”杨不弃点头,“你看这里,其实有提到一点——”
“‘我昨晚在预知回廊上,又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徐徒然就着他的手指念出那一行字,若有所思地抬头,“这个预知回廊,就是预知倾向的升级空间吧。”
杨不弃再次点头:“整体来看,这些都是上官校长在预知回廊升级时,从那空间中窥探到的零星‘知识’。至于有没有别的来源,暂时无法确定。”
预知……这个关键词再次出现。徐徒然心中一动,忙将目光移到那些纸张之上。
就如杨不弃所说,那些纸上的东西似乎都是随记,短且毫无规律。
其中还包含了不少摘录的符文以及意味不明的咒歌,徐徒然通篇读下来,很快就从其中摘出了部分关键内容。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我曾试探过其他的预知能力者,从未有人像我一样,能清楚地记得沿途所见,还能看到那些记录着文字的石碑。】
【但即使是我,也看不清太多。我只能看清一部分,少而又少的一部分。】
【……[它]。我不知道第几次看到这个词了。我其实想写的不是这个字,但很奇怪,当我落笔时,就自然而然地写成了[它]。】
【它目前还不存在。但它迟早会到来。它很危险……我们似乎该为那一天做好准备?】
【可憎物是它的能量残余。能力倾向也是。所以这就是能力者也会变成可憎物的原因?】
【等等……到底是[它],还是[它们]??!】
【……辉级是个危险的分界线。辉级的能力者可能会成为它们孵化的温床。它们是铁线虫,我们就是螳螂。】
【但似乎不是所有的辉级都危险……我需要再进一次预知回廊。我需要将上次的石碑看得更清楚些。】
【能力倾向的来源不止一个……是两个吗?(这条记录上有修改痕迹。“两”字被划去,反复修改为其他数字。最终定为“三”)】
【……预知是安全的,但全知不是。天灾是安全的,但战争不是。野兽是安全的,但混乱不是。长夜是安全的,但永昼不是。】
【秩序和生命。这两个很难说安不安全。它们排斥这两个倾向,但并不畏惧。起码不像对预知、天灾、野兽还有长夜这四个倾向那样畏惧。】
【它们到底在畏惧什么?】
【秩序是为对抗混乱而生。而永昼是从长夜里偷来的。这就是这两对倾向无法共存的原因吗?】
【真正的对立与竞争,似乎并不在这两组之中。】
【……升级的空间不是死物。它是活的。】
【它居然是活的!!!】
【它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只有我?!】
【我们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是供铁线虫寄生的螳螂,还是供人取乐的玩偶?】
……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是仪式。】
【整个世界,所有的时间,都是一场盛大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