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而出,看到的是一条木质走廊。
半透明的人影在廊内旁若无人地走动着,无法碰触,也无法沟通。徐徒然谨慎地顺着走廊往前走去,注意到走廊两边还连通着不少房间,紧闭的房门上,还都贴着那张规则纸。
她拿出随手带的普通水笔,关于“钥匙”和“门”的发现写在了规则纸上,跟着一间房一间房地看了过去。她发现,这些半透明的人影中,不少似曾相识的影子——正是她在一开始那间密室里发现的几具尸体。
他们此时全是活人的状态,自顾自地讨论、研究、进着盲目的祷告与尝试。徐徒然观察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貌似是正走在一条时间轴上,而且是在独自逆——她的,正是这些人生命的终点。而他们正在努力追求探索的,正是她一开始就看到的结局。
对于这些人所做的事,她只能旁观,无法干涉。很快她也发现,自己在这里的探索是在浪费时间——这条走廊里来来回回的,都是那些死生前的景象。从结果来看,他们不可能是她要找的“生还”。
于是徐徒然加快脚步往前走去,途中看了几次规则纸,发现上面陆续呈现出了新的内容,全是来自另外两人的交流:
杨不弃得到她的提示,也顺利地脱离了密室。而且用他的话来说,徐徒然给的提示,可以说是帮忙了——和徐徒然不一样,他是被困在了现实中的影音室里,那里没任过去的场景,只在影碟箱里,放着很多没封面的自制光碟。
那些光碟可以放到播放器里,通过投影屏进播放。播放的内容,却全是鬼屋71号过往住客的日常生活内容。杨不弃为了找到出去的方式,硬『逼』着自己看了一阵,看到险些神智恍惚,几乎要自己当做这里的住客之一——还好那会儿他还在抽空帮笔仙之笔改方案,思路时不时被拽回来,没被带太偏。后来得到了徐徒然的提示,福至心灵,这才顺利地借光碟找到了开门的钥匙。
“太险了。我费了好劲才找点影片角放置钥匙的片段。那段情节后两秒,就是角的『自杀』片段——那段内容,被赋予了很强的暗示。能洗脑。”
事后杨不弃提及此事,依旧些后怕。他的钥匙是在沙发缝中找到的,而只在影片中角钥匙塞进沙发缝的同一时间,伸手到现实中的沙发缝中去掏,观看才办法拿到那把逃离的钥匙。可以说是相当令人厌烦的设计了。
当然,这部内容,他并没在规则纸上提及。他只是通过规则纸报了下平安,之后连报了几次坐标——他在脱离密室后,就顺利回到了现实的地下室。因为暂时没看到其他的时空幻影,先上了楼,去帮养兄治了下伤,观察了下地面上的情况。
【一楼的女鬼少了一些,估计都被吃了。你哥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不过情绪不太稳定,我就让他继续睡着了。等找到确定的出路,把他带上。】
杨不弃在规则纸上如此写道。
仍在过往的回廊上找路的徐徒然,默默给他画了个心。
至于蒲晗,也冒过几次泡。不过发言相对就要简短许多。
……而且加意味不明。
一开始也是报平安,告知自己已经逃离了密室。却没细说他那边的情况。在报了两次位置后,他的发言,就逐渐变得令人费解起来。
【啊,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些碎片只是泡泡。现在才发现我错了。们其实像水。或说,独立的水域】
【不要担心,我在换气。现在的我离水面很近。我想做些趣的尝试。】
【我开始下潜了。】
【这似乎比我想象得要深。】
【完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个海女。深入过头的海女。】
……怎么说呢。
不说牛头不对马嘴吧,但看着确实挺让人不安的。
而且不知是不是意为之,他的这些发言,都写在规则纸的第八条旁边——那条内容原本是要求他们不要和时空碎片内的存在交互,后被几次新,最终变为了一句简短的告诫:
【不要深入】
……简简单单四个字,与蒲晗的那些古怪发言放在一起,愈发令人忧心忡忡。
那家伙……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徐徒然望着规则纸上久久没新过的内容,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老实说,她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好。毕竟她先前对笔仙之笔的恐吓不全是虚张声势——她现在是真的能看见随处可见的黑『色』丝线,甚至能看见黑线上一道道凌『乱』的弧线。
她现在知道了,那些弧线,全是闭合的眼睛。而当们张开时,就是自己身上的无知之盾彻底失效的时候。
而一旦蒲晗真的出事。都不用等她作死了,下一秒她就能被远程联动,带着一起送人头……
徐徒然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假装看不见正在自己视野里轻轻蠕动的线团,转身快步往前走去。
总算她的运气没差到极致——这条漫的走廊终于迎来了出口,她推门而出,发现自己站在了地下室的游戏室外,不远处,杨不弃正震惊地看着自己。
“你……你刚才是从哪儿出来的?”他困『惑』地皱眉,“我刚才就在游戏室里,才出来……我没看到你。”
“我从一个时空碎片里走出来的,应该是空间重叠?”徐徒然不确定地说着,目光朝两边扫过,“蒲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