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道:“燕龙图制作的莲花漏计时十分准确,被仁宗下旨推广。燕龙图每在外地做官,就将莲花漏制作方法刻在石碑上,并制作样品加以推广。他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
刘基皱眉:“莲花漏的实物已经被元朝销毁了吧?”
历法计时也是朝代争夺正统的一个方面,所以莲花漏现在的实物已经失传。
宋濂笑道:“这就更说明燕龙图的远见。他当年传到民间的石刻和样品,肯定不会全被销毁。”
刘基捋着胡须道:“听闻他手稿中全是各种巧夺天工的工具图样。比起文人,他或许对自己匠人的身份更加看重。”
叶铮摇头:“不,伯温,标儿说了,只知道其然不知道其所以然的是匠人,而深究其中道理的叫科学家。这不也是格物致知的一种方式吗?”
几位文人听言,纷纷点头。
标儿说,这叫物理,事物的原理。
钻研物理,这不就是格物致知吗?燕先生是钻研格物的大儒啊!
“主公,现在不用担心燕乾了?”叶琛笑道,“你把人放在标儿身边,又天天担心他对标儿不利。”
朱元璋挠头干笑:“我知道燕乾是个义士,但还是担心啊。不过标儿真给他爹我长脸!嘿嘿嘿,我当年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纳头就拜!”
朱元璋当年还在郭子兴麾下当九夫长,李善长就叩响军营大门,指明了要投奔朱元璋这个人。
只有朱元璋哪怕单人匹马随便逛一圈,都有人跪地要归服。
什么是天命,什么是天生帝王啊?
朱元璋得意。
看看!我和我儿子就是天命,就是天生帝王!这就是亲父子!
见朱元璋吹着吹着儿子,就开始吹嘘自己,他的心腹们纷纷给了朱元璋白眼。
除了常遇春。
常遇春现在还没习惯,自家主公的心腹团体怎么敢给主公白眼啊!你们都不怕主公当皇帝后,以你们拜见他的时候没有双脚同时着地,而以不敬的名义砍你们的脑袋吗!
朱元璋见所有人都在配合自己开玩笑,只有常遇春在发呆,疑惑道:“伯仁,你在傻愣什么?”
常遇春回过神:“啊,哦,我在想,标儿说以后有比小学数学更高深的格物致知的书,什么物理、化学、生物,不知道那其中讲的什么,我能不能看懂……?”
常遇春看着周围同僚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半步。
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眼神跟饿了好几日见到了肉馒头似的!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条件反射差点掏出大砍刀了你们知道吗!
朱元璋却揪着自己的胡须,忧愁道:“标儿藏着许多本事,不一定给你们看,但一定会教我。可我要学的太多,唉,好难啊,不想学。”
其他人纷纷露出了愤慨的神情。
李善长本来想今日不咆哮他主公了,但他实在忍不住:“主公,你不想学,可以让标儿先教我们啊!”
朱元璋呲牙:“那怎么行?标儿写的书,我必须得第一个学。我不学,你们也别想看!”
我才是第一个,第一个!
李善长撸袖子。
宋濂和刘基已经非常熟练地劝架,一左一右架住了李善长的手臂。
“百室,算了算了,”
“主公逗你玩呢,你可千万别上当。”
“生气伤身伤肝伤肺,冷静啊!”
“你就算上手揍,疼的还不是你的拳头,主公皮糙肉厚,你又揍不动他,别白费力气!”……
常遇春木然地看着这一幕他第一次看见,但很明显已经出现过无数次,这些人才会如此熟练的劝架,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是谁,我在哪,这还是我的主公和同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