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和谭明莘聊了几日季严凛,忽然有一日谭明莘不再提了。牧念河心想应当是方桓不叫她和自己聊季家的私事,便也不问了。整日里得空就和谭明莘钻研食谱,甚至练起了刀工。
谭明莘见她动手能力强,人也聪明有耐心,刻在骨子里教书育人的dna瞬间动了。
谭明莘:“小牧,我记得你说过,你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徽城读的,师从名师?”
“嗯,我师傅叫方景尘。”牧念河正专心用一根胡萝卜雕花,说话声音都轻了许多。
谭明莘笑:“那怎么不继续读了?有名师引荐,无论申请国内还是国外的大学都会比较容易。”
“继续读?”牧念河下意识重复这三个字,眸中有片刻失神。
她何曾没想过继续读?
当年硕士毕业的时候方景尘也建议过,说她天赋卓然,去博洛尼亚深造几年,见见世面,造诣定然会比现在更高。但她那时候没钱,还因为打工还助学贷款错过了留基委的申请时间,最后只能作罢了。
“担心有些晚,我都要26岁了。”她声音有些犹豫。
“瞎。”谭明莘捂嘴笑,立马说道:“36岁出国读书的都有,26岁算什么。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这天晚餐后,牧念河给谭明莘送了些新买的水果,上楼时收到了陈庭宴邀请信息。
他邀请她去参观自己前日找人打理的花圃,最近天气转暖,花圃里的垂丝海棠要开了,景色难得。
牧念河在医院里生生憋了半个月,季严凛不能动弹,她也就陪着,简直坐牢一样,眼下有这机会,不禁心生雀跃。
她和陈庭宴一向是君子之交,赏花的时候也必是一堆仆人跟着,应当没事的。
于是,吃完饭后,她心怀忐忑的和季严凛说了这事儿。
自她上次要和季槐清回京北被截下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的极其古怪。她隐隐觉得,季严凛身上的那股强势和霸道又回来了。
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曾想,对方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想去就去吧,总比陪我在这里耗着强。”
牧念河一瞬讶异,挑眉看过去。
虽然他身上其余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还吊着一条石膏腿,半靠着床头,披了件外套看公司的文件。不禁心生愧疚,好可怜的一个人,她好歹能出门转转,他却只能被工作和伤口圈在这里。
她磨磨蹭蹭凑过去:“那我去看垂丝海棠,随时传照片给你。”
“嗯。”
赏花的时候牧念河一直心不在焉,含苞欲放的垂丝海棠没有掀起她过多的雀跃,礼貌性的垮了几句后,便说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最近在中环路有个展览,是安贝缇的朋友办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医院楼下,陈庭宴递给她一张邀请函。
那邀请函外壳黑硬,底衬是一层金箔,可见展览规格之高。牧念河想了想,推脱:“谢谢。确定好时间后,我去找你拿票好么?”她担心自己若是去不了,会浪费了陈庭宴的这张票。
却没想到,陈庭宴只是笑了下,视线上移,看向二楼那一格暖窗,突然开口:“你还是这么疏离客气。”
牧念河:“啊?”
他收了眼,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收回那张票,“拿着吧,若你没时间过去,扔了便是。”
他神色疏厌,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楼的路上,那张票像个烫手山芋般揣在兜里。在进房间之前,牧念河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那张邀请函,直接撕碎了扔进医院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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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看完垂丝海棠后,牧念河与陈庭宴心照不宣的不再联系。季严凛的工作还是很忙,不仅要忙云缆的事儿,季氏因为他的车祸也乱了一阵子,眼下是季如絮重掌大权,立刻将季严凛大半年来放在集团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
也是前几天谭明莘推着方桓来开会,牧念河这才知道,周隽离职了。不仅仅是周隽,就连云缆的邹鸣也被陈庭宴的人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