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纪嫣儿向来自诩眼力高超,在这种能见度低的内房中,她还算可来去自如,也因此地无碍的见到那个躺在床上,修长四肢任意伸展的男人,他一手横在额上,另一手垂挂床沿,胸膛上的衣襟大敞,男性的体魄混着浪荡气息,正毫无遮掩的在眼前呈现。
“呀!”这对还是纯洁闺女的纪嫣儿而言,简直骇人,她愕叫的摀着发烫的面颊想背过身,却引得床上的男子凝眸注视。
“你……不是园内的丫鬟,是谁?”
站在离床榻虽有一段距离,却让纪嫣儿感到一股压迫的寒意,因为此时床上的人所透出的气息,是相当犀锐而危险的,彷佛她只要敢妄动一下,小命有不保的可能。
“我……我只是迷路了。”好可怕!这样的东方四少她第一次见到,不禁吞吞口水,颤栗从背脊窜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也突然明白,这个男人会被称为“豹”不是没有原因的。
“迷路?”东方宇疑惑的说着,继而了然一笑,用着平时那轻懒声调道。“你是如大姊带来的人吧,是不是跟丢了?”
如大姊!嫣儿想起刚才那个艳丽妇人,马上不悦地撇唇,干么今天大家都要把她跟妓女扯上关系。而在对方以为确定她的身分后,那股教人窒息的感觉也顿然消失无踪,纪嫣儿松口气,不过有件事她也明白了,就是她生病后未愈的喉咙,竟让东方宇没能认出她的身分。
“你出了房门沿着一排松柏树走,看到矮屋时再问仆人吧,不然等会儿下人送东西来时,再叫他们替你领路吧。”说完后他又是难受的揉揉眉心。
“你不舒服吗?”细细的低问声稍微靠近了点。
纪嫣儿是讨厌这个人,也巴不得这个大烂人早早被天收了最好,但真看他皱眉的躺在床上,一反她印象中那副潇洒邪佞的坏模样,不忍的测隐之心升起。
东方宇揉着眉头,并未睁开眼,只是懒洋洋的回道:“宿醉的人有好样的过吗?”
“宿醉?”了解缘由,这问候者多了几分不齿与嘲意。“爱夜夜笙歌的人活该有这种报应。”
听到这句话东方宇喉中发出低沈的笑声。“小宝贝……刚下海呀!”他心中认定站在床边的人儿是如大姊手下的姑娘,也努力回想昨夜的宴席上这声音的主人是哪一个。
“下海?”听不懂这句行话的嫣儿只是撇撇嘴道。“我还刚游水过来呢!”
东方字的笑声更是回荡在屋内。“你……很有意思呀!”
“你就满无聊的!”她没啥好气环胸,干么老一副话中有话的笑她。
“无聊!”他惋惜一叹。“这可鲜,只要跟过我东方四少的姑娘倒还没哪个人会说无聊。”
“那幸好,我从没跟过你。”作梦都别想我会跟你,啐,大烂豹;她乘机又朝床上的人吐吐舌头。
“你是昨晚的……洛神、花仙,还是昭君……该死,还有什么?”昨夜一群莺燕脂粉,他左搂右抱的,谁扮谁他早忘光了!
“不敢,区区一介蒲柳之姿,岂敢冒渎古人佳颜,只好扮你家祖奶奶!”
“祖奶奶!”他不解唤着。
“什么事呀,孙子!”她得意回道。
东方字微怔,随即如雷轰笑。“这下我可以确定,光凭你的应对,昨夜你一定不在宴会上,而且在如大姊手下也非一般的伶妓,莫不成你是如大姊特别送来的礼物。”
纪嫣儿翻翻白眼,以他的说话模式倒打回去。“这下我也可以断定,光凭你的回答,就知道你的脑袋不太聪明,而且在兄弟中一定非比寻常的呆,莫不上天惩恶人特别让你喝酒后蠢字上身。”白痴,都说是迷路了,还说什么特别送来的礼物。
不知为何,她就是讨厌他将自己误为那群烟花女。
就在东方宇笑着摇头时,一阵宿醉的不适又袭来,令他只能锁紧眉的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