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嫣儿暗自松口气,也正想伸出手时,对方却又突然缩回手。
“你什么意思?”她吓得大叫,深怕他改变主意。
“我是很想发挥人溺己溺的精神,可是……”东方宇摊着手,为难道。“现在我手上抱只狗,肩上负只猴,要怎么才能兼顾你呢?”
“‘去邪’是猴子自己会爬树,‘挡灾’我可以自己抱!”哼,没诚意要救,摆什么谱!可,她望着底下的湖水碧波,悬空晃动的脚,眼下只能低声下气点。
“说的也对,可是我还有另一个方法。”东方宇在她眼前蹲下,眉眼、唇笑得好不诡异。
“什……么方……法?”纪嫣儿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直接掉下湖去。”东方宇伸出食指朝下一比,按着用力拍胸。“我保证一定马上捞你上来。”
这不是她先前对“挡灾”说的话吗?“你……”纪嫣儿气得发抖。“你到底什么时候就在园子里,刚刚的情况……看了多少?”
“恰恰好从头到尾。”他支着下巴,阳光下,笑得很魅惑,很眩目,很……他妈的该死!
“你不是人──”理智崩塌,本性毕露的纪嫣儿叱咆。“你这死狎豹、烂男人、獐头脑、鼠目脸、风流性、劣根品、无赖种、没胆男、天会罚你、地会整你、女人不要你、男人唾弃你、十八层地狱早晚凌迟你──”
“哎呀,不可、不可!”他摇着手指,像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知书达礼的千金怎能这么毒辣,这张嘴该好好洗一洗。”说着,他轻轻一弹那双紧扳在屋檐上的纤纤玉手。
是的,纪嫣儿的惊呼声随着下坠的身躯,涛天骇浪的响起。落水的一剎那,她唯一想到的是──四年前的噩梦再度开始了!
※※※
哈揪!
“水……”可怕的喷嚏声伴随着浓浓的破嗓。
“先喝药吧!”春日端着药来。“刚刚用扇子搧了好一会儿,不冷不烫入口正好。”
纪嫣儿由床上坐起,憔悴的脸色、红肿的鼻头,手上的绢帕还用力揉擤着。
“好一点了吧?”见窝在棉被中的主人,春日关切地问。
“嗯……”她没什么元气的点头。
“夫人亲自下厨熬了些粥给你,要现在端过来吗?”
“唔……”地无精打采的摇头。
“那再多喝些姜汤?”
“哦……”她气若游丝的响应。
从三天前落水生病后,她就是这模样,睡觉、喝药、吃东西,应对简洁,一副意兴阑珊没啥劲头,唯有一件事会促成她强烈的反应。
“那个……”春日犹豫的清清喉咙。“东方四少送来好多药材,还想亲自过来探望你--”
“不用──”纪嫣儿顿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毛发尽竖的跳起。“用不着他假慈悲,虚伪的男人、无耻的小人,这次他没害死本姑娘,下次就是他倒霉的时候了!”接着猛然仰首咕噜灌完药。“喝完了!”空碗用力递给春日后,娇躯再次绻回被窝去。
“唉,我这小妹真是被宠坏了。”扬笑的男性嗓音随着被推开的房门而来。
“大少爷!”春日朝来人行礼一唤。
“小妹呀,身体好多了吗?”纪崇那率性的声音来到床边。“多天不见你出房门,哥哥很担心呢。”
床上裹成一团的人儿依然毫无动静,纪崇看向春日,后者一副无奈的耸肩。
“嫣儿呀,大哥来看你,也起来打声招呼嘛!”他手中的折扇戳戳鼓鼓的棉被,幺妹闷闷不乐的声音警告性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