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老拿爹娘压我,本小姐是孝顺不想有忤逆老人家的举动,可不代表任何事我都会乖乖的逆来顺受。”说着像挑衅似的,偏屈腿坐出流氓样,神情定“你奈我何”的得意。
“什么逆来顺受呀!”门口传来了娇脆的嗓音。“嫣儿,你爹在前厅都等得快发火了,你这孩子还在房里磨菇,真是……”
一个风姿绰约略显丰腴的美妇,在两旁婢女的扶持下,仪态万千的走进,却在看到爱女的坐姿时,整个人僵住!
“夫人──”左右两旁骇叫的赶快扶住身形摇晃快昏厥的美妇。
“太……可怕了……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的小嫣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举止……”念念有词的纪夫人被扶到椅子上坐,神情之苍白与恍惚像受到极大的打击。
“夫人,你先喝口水。”春日赶紧端来热茶,不忘冷瞪肇事者一眼。
嫣儿吐吐舌头,谁叫她的亲娘,脆弱的神经和圆润的富态不成正比。
两个随侍的婢女,一个熟练的负责推拿,一个拿圆扇替主人搧出提神的凉风。
“天呀……我在作梦……否则怎么会看到……”纪夫人捏紧在心口的手绢,低低哎哎的饮泣,只要不想面对的情况,她一律以呻吟或昏倒来解决。
就在她将平日最喜爱的角色,“弱不禁风”演上手时,一旁已传来爱女平时那柔悦的轻唤声。
“嫣儿呀……”纪夫人忙伸手抓住来到身边的女儿。“刚才──”
“娘!”宝贝女儿的声音高亢一唤,握住她的手道。“你病了!”
“我病了!”纪夫人诧异地张大了嘴。“可是那──”
“幻觉!”爱女替她做最好的注解。“一切都是幻觉!”
“幻觉?!是……是吗?”纪夫人看向随侍的贴身婢女。
而左右婢女在纪嫣儿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绝对颔首,从不多招无谓麻烦上身。
“人一生病精神就差,连幻觉也来了,明日女儿亲自为娘熬药膳,补补身子。”轻柔悦耳的软调,再加上关切的眼神,此时的纪嫣儿正是平常对外供人崇仰的纪家三小姐模样。
“乖女儿,还是你贴心,娘还真不舍你嫁出去。”纪夫人感动地道,一如往常,只要有理由,无论多荒谬,她马上可将不想面对的情况自动遗忘。
而纪嫣儿就像每一个听到婚嫁之事的小女儿般,总是带着娇嗔的害羞,垂着蝶首道:“女儿才不愿嫁呢,女儿要一辈子侍奉爹和娘。”台面上是这些话,心里却自傲地想:很好,在书卷或戏剧里,那些名家千金总是讲着这些冒疙瘩的台词,满恶心的,可是对她的娘一定很受用。
果然,纪夫人激动的只差没潸然泪下,一把将心肝搂入怀中,“傻丫头,女儿家长大了总是要嫁的,娘再不舍,也不可能留你一辈子。”
“娘!”纪嫣儿也充满感情的回抱住母亲大人,不忘沾些口水往眼上抹,这时候总要眸眶含泪才逼真,随即看到站在一旁摇头的春日,她贼笑地比出一个摆平的手势,不理会春日那叹气的表情。
“嫣儿呀,娘知道你孝顺,常跑佛剎古寺求菩萨保佑爹娘健康,可是近来日头挺毒的,要晒病了可怎么得了,听话,别老往外跑了。”纪夫人拍拍爱女那细嫩的脸蛋儿。
“什么!”纪嫣儿不得了的大叫,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硬挤出敷衍的笑容。“女儿挂念爹娘的身体安康嘛,而且禅寺的主持也说女儿佛缘深厚,再说女儿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娘别担心了。”
开玩笑,平日要扮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够辛苦了,这是唯一可假名义跑出去野个够的机会,怎能失掉!
“真亏你有心。”有个孝顺的女儿,纪夫人开怀又陶醉地说。“娘是怕你皮肤晒坏了,看看为娘,就是少晒那些毒死人的日头,才能让那些老姊妹们说,岁月一点都没有在我脸上留下痕迹呢。”
“当然,它们只留下了体积。”嫣儿撇着唇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