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保涞望着几乎震成两半的桃木门,深深勾起唇角,却是,无论怎样用力,也挤不出一丝笑纹来。
他这位心腹爱将,终于被他逼得暴走了。
忆起数周前那拍卖大厅角落,忆起当时他这心腹爱将为取信他,而可笑好玩的那场激情热吻的戏码,他再次重重叹了口气。
就着砚中尚余的残墨,他拈起一支狼毫,轻轻沾染浓墨,静静地在那首《古从军行》后,同样用柳体小楷写下几句。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间。
写罢,又轻轻叹了口气。
少年,游侠,意气。
而今,少年已过而立,游侠梦早已清醒。
缓缓放下狼毫,他望向那整齐的柳体小楷。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还。
他低低吟罢。
青云,孤城,誓言。
隐隐的萧萧风雪,竟慢慢由心底狂卷盘旋而上,锦旗猎猎,少年游侠的梦想,再次,扑面而来。
不破楼兰誓不还啊。
沉思半晌,他终于拿起手机,寻到一串数字,慢慢拨了出去。
“中一,或许,我们应该谈谈了。”
知道自己傻子似地卖力演出,最后却被人当面嘲笑的尴尬心理吗?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娱乐他人的可笑戏码而已。
呵呵。
怪不得当初那个男人并未怎样的反抗,怪不得她老板会是那么怪异的神情,更怪不得那个男人会报复似地随手抓她去演一场无声拒绝的戏码。
却原来,她真的是傻子。
真真是傻子!
冷着脸,对一路的热情的客气的招呼全部视而不见,她直接从公司乘电梯下达负二层的停车场,有些泄愤地扯开自己qq的前门,她坐进去,紧紧合上门,狠力拍一下喇叭,尖锐刺耳的笛声,却让她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发泄,反而更憋到无法呼吸。
算什么,算什么,算什么?!
舒缓的笛子独奏悄悄响起。
她看也不看手机,只闷头爬在方向盘上,用力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