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向扬之心,并非本帝赴公爵这场神识之唤的目的。」
「日帝之心,胸怀天地,向扬之心呢,藏的又是什么?」
「公爵真是对向扬之心感兴趣?还是对向扬已知的消息感兴趣?」
「有本公爵该感兴趣的消息吗?」贺格淡挑眉宇兴问。
闻言,日帝转为不语的敛眸低思。
「向扬?」
「本帝在想,荒魁之原的主人,贺格公爵内心藏的又是什么?」
「结论呢!」贺格公爵敛瞇起幽烁的眸,似笑非笑的扬唇。
「公爵之心,无有正邪,只有喜恶。」日帝双眼闪动深睿光茫。「由始至今,公爵助光城圣院为喜恶、袖手旁观一切战乱事为喜恶、甚至解放不该解放的禁锢也为喜恶。」
「向扬想说什么?」
「公爵可知,北方云境迦国的名作『边谷晴空』出事了!」
「喔,被偷了?还是被毁了!」
「公爵很清楚,寻常人甚至是妖魔,都很难动到这幅画,更何况这幅画的结光圣印已被毁之,闇魍兽被释放出了!」
从上古时期饱受妖魔肆虐的北方大地,被至上界的金曦圣天使和四季之神平定后,黑魍古魔座下最为凶残的闇魍兽,为妖瘴气所化成,因炼化不易,后为日阳之神封入画作中,下了封魔烈光印,直至人界建立了光城圣院和四大圣君的守护制度后,便由每一位『日帝』的继位者,为封印再下守护的力量。
「在人界,能毁光印者屈指可数。」坐于溪中岩石上的日帝,流金之瞳直挑贺格公爵,坚定道:「而公爵正是这屈指中的嫌疑者。」
被如此直指,贺格公爵不愠不恼,只是环胸笑着。「日帝身怀烈昊之光,足踏朝阳之泉,阳光所及处果真没有你掌握不到的。」
「公爵这是承认你正是毁了封魔画作的人!」
「荒魁之原的主人不受三界管辖,本公爵承认了,身为四大圣君的日帝想如何做呢?倾光城圣院和四大圣君之力逮补本公爵!」
「公爵言重了,封魔印的力量,哪怕千年来都有『日』的继位者下守护力量,但日前的异象界变,令整个北方之气已乱,邪气狂圣气退,封印力量被冲破是迟早,向扬只是不解,公爵助长此举意欲何在?」
「或许三界间平静太久了。」贺格公爵半真半假地耸肩。「如果说,本公爵想再见一场圣邪之战,见见曾遭至上界的众神们所封印的妖魔,面临如今的物换星移,将被以何种方式收伏,向扬相信吗?」
溪泉上的王者面对岸边的那昂然傲立的身影,瞬尔无言的对视后,日帝随之轻叹。
「公爵总是协助光城圣院与四大圣君进行百年一次的『三界钥约』之仪,今日是向扬对公爵冒然了,多有打扰,请公爵见谅。」
日帝微敛首,显是结束交谈,正欲离去。
「向扬,你的眼瞳有如他的发色,连那份悠漠的气度也相偌,但在你身上最为吸引人的,是你那亦柔亦刚的性格,如动似静的矛盾。」对着将离去的身影,贺格道。「四大圣君中,以你,最能令本公爵有一探的兴趣。」
「公爵另眼相待的荣幸,只怕向扬难以受之。」
淡然的笑随着身影消失,也带走那份熏暖和风,贺格公爵伸手接住了一个落到掌心上的球絮花。
淡白的絮花,在一道银青微光后,成了漆黑的花,也随之由掌心落入溪中,加入水面上那点点似的哑白,让这落于其中的小黑点反显独特。
「强盛的日所产生的阴影,要比柔和的月来得深,向扬,谁能引出你内心那层阴暗呢,本公爵很感兴趣呀。」
背过手,想起日前亲手破除了封魔画作,唇瓣不禁涌笑,瞳中却隐含另一份深沉意动。
「当年有七光虹箭,今日的七光虹箭在何方呢!」
想起那流金发下的面庞,空灵悠然,优雅的身姿,永远带着超然一切的心灵,贺格公爵的笑多了一丝复杂与……森然切齿。
「凯若,你将要好好烦恼了,你的心总是超然的令人……愤怒呀!」
而『临境殿』内,原闭眸支着颅侧的日帝,缓缓睁开眼瞳,辉映主人已回的神识,眉心中的日轮圣印绽出金虹光灿,瞇起转为犀锐的双瞳。
「贺格公爵,未来将是不下于魔皇大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