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队友们,在那一天全都牺牲。
他作为被遣走的那个人,却意外成为了唯一活下去的人。
李爽的眼球里都是红血丝,眼睛下面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看着熟悉的两个人和熟悉的地方,他就想起了当时和罗队和顺平他们一起第一次来的场景。
他们以为里面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魔,便撺掇着他去敲门打头阵。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他们是看他好说话所以把吃力不讨好的活推给他,但他也乐呵呵的应了,因为他知道,他的队友随时做好了战斗准备,哪怕里面的人真的有攻击倾向,他们也绝对会第一时间保护好他。
这些跟他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喝过酒一起流过血的兄弟们再也回不来了。和他们见的最后一面是在医院太平间——
一具具被烧灼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简单得拼凑了零碎的遗体,哪怕是相处了再久的人也无法简单的分辨他们是谁,只能通过印在衣服上的警号来分辨他们是谁。
「……我可能再也当不了警察了。」
枯瘦的年轻人眼角划下一滴眼泪,苦涩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任务,谢谢你们配合。」
第50章
「关于这次爆炸案,警局高度重视已经成立了专家组进行专项调查,」李爽大致介绍了一下来意,隐去了一些保密的细节,「我这次来是进行上门调查工作。」
周惟静点了点头,配合他的工作。
「根据案发现场多人描述,在爆炸开始五分钟前,现场就有人大喊『快跑,有危险』并且在爆炸发生前几秒,那个人又喊了一句,一共喊了两次,根据目击者表述,大喊的人长相和你很符合,是你吗?」
这对夫妻年轻且外表出众,是极好辨认的对象。
李爽虽然心情低郁,但急于为自己死去的队友们找到幕后真正凶手的欲望让他精神亢奋。
他观察着,面前的两人在听到这个问题时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周惟静回答道,「我们当时正好在卖汽油的摊位前不远,距离近就看到他状态很不对。」
「仅仅只是凭藉状态不对就能预判出他会有危险动作吗?那第二次掐着点又喊了一句是怎么回事呢?那时候罪犯手上的火柴已经被击落,从表象来看,是已经安全了。」
李爽工作时态度尖锐,和闲谈时温和大条的样子截然不同,「据我所知,周小姐和江先生都并非刑侦专业出身,是怎么判断的呢?」
歹徒隐藏打火机的位置很刁钻,藏在了自己身体的伤口之中,隔着人体和纱布,根本无法被提前检测出来。
在案发现场,手中拿着火柴作为烟雾弹,不仅迷惑了当场的民众,也偏过了经验丰富的警察罗康。
罪犯看似癫狂没有理智,却行动缜密,将真正的引爆手段打火机藏在身体中,根据专家学者对当时案情的倒推,当时罪犯身上必定不止藏了一处打火机。
他是算准了会被武力阻拦,只要身上藏有的一处被击中,就能用自己一个人的性命带走现场数以百计的生命,达成他报复社会的目的。
这么多生命的逝去,很大原因都是得知火柴被击落丶罪犯倒地之后,误以为危机已经解除环境已经安全,从而放松了警惕。
「当时我们站在窗边,我丈夫担心我被人流挤在中间无法呼吸,就一直抱举着我,所以我能看到那边的情况。」周惟静如是回答。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在爆炸前几秒预判了危险这个问题。」李爽追问道。
江述抬眼看着李爽的眼睛,从旁插话道,「李警官你相信直觉吗?」
李爽嘴角微微扬起,这种虚无缥缈的答案在以往的案例中,往往是无话可说只能用玄学或者直觉来狡辩时出现,而这一向是嫌疑人露出马脚的开始。
正在他心中暗暗将他们两个的名字记在重点关注对象的名单中时,就听到对面的年轻男人掀起眼皮,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压迫感。
「我们是真正经历过凶杀案的,就在两个月之前,我们在阿美莉卡的抢劫案中活了下来,在飓风和雷暴里艰难找回到国内的办法,还在机场遇到了操蛋的蛇灾……」江述一字一句道,「如果我们的直觉不准的话,我们现在早就死了。」
「他们说的抢劫案和蛇灾什么的,你们调查过属实吗?」
李爽递上自己调查后的材料,「属实,根据罗山基当地多家新闻报导证实了抢劫案的发生,还有媒体拍到了当时江述与周惟静二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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