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的不过瘾,还抓着白玉凝的头发,将人拖过来抽了两耳光。
白玉凝身形单薄,似是窗外精心侍弄的白牡丹,柔弱无骨,惹人怜爱,就这样一朵娇嫩的花,如何能扛得住周渊渟的恨意呢?
她的脸转瞬间便被抽肿了,只能呜咽着骂一些话来:「你会遭报应的。」
周渊渟根本不在乎。
他撕扯下白玉凝的衣裳,用最恶毒的话来骂她:「遭报应?我马上就要成侯爷了!谁能来报应我呢?」
老侯爷快死了,外室子残废了,母亲是个拎不清的后宅女人,噢,还有个二弟。
周渊渟那张斯文的面上闪过几分沸腾的丶癫狂的丶难以压制的恨意。
小厨房里的灶火还有馀炭在烧,窗外的翠竹林中有蝉声嘶力竭的鸣,食盒早已跌落滚到了地上,里面洁白的糕点滚在尘埃里,四周静的只剩下周渊渟的声音。
「你以为我会让周驰野活着吗?他抢了我的女人,他会死的。」
他既然能废掉一个外室子,为什么不能废掉一个周驰野呢?
今天的成功蒙蔽住了周渊渟的双眼,让他突然发觉,他这十几年间的遵规守矩都是一个笑话,想要的东西,是没办法从别人手里求来的,他得想办法抢过来。
既然能抢一次,就一定能抢第二次!
他就抱着这样的念头,慢条斯理的扯开了白玉凝的腰带,他道:「你老实听话,我能留你一命。」
他不会让白玉凝死掉,背叛了他的人,就该长久地跪在他的面前赎罪。
一时之间,小厨房中只剩下撕裂衣襟的声音。
——
与此同时,秋风堂丶周问山的病厢房内。
方姨娘扑在儿子床榻上哭的几欲昏死,正是悲痛欲绝的时候,床榻上的周问山竟然恍惚间醒来了。
「娘——」躺在榻上的儿子恍惚着发出声音来,让方姨娘满是泪痕的面上涌起一丝惊喜。
她颤抖着手去摸儿子的额头,想问问「儿子疼不疼」,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她儿子艰难地挤出来一句:「娘,为我报仇。」
方姨娘大惊,连忙凑过耳来问:「怎么回事?什么替你报仇!」
周问山艰难的挤出来一句:「是周渊渟害了我,他不愿将爵位给我。」
他还想说些证据,但是一言至此,他眼前一黑,又是晕了过去。
一旁的方青青呆愣愣的坐了片刻后,恍然间明白了,她的儿子是周渊渟害的——不,不一定只有周渊渟一个,说不准还有秦禅月呢,秦禅月和周渊渟怎么会看着爵位落到她儿子的手上呢?他们肯定巴不得她和她儿子一起死!
不行,她要去找侯爷,只有侯爷能保护她。
方青青疯疯癫癫的爬起来,一路往外跑着问:「侯爷呢?侯爷呢!」
门口守着的丫鬟连忙俯身行礼,道:「回方姨娘话,侯爷太过操心,身子疲惫,已回了厢房中休憩了。」
听见这话,方青青顿时怒火中烧,那些潮湿的悲意瞬间被怒火烤干,升腾出如同毒雾一般狰狞的怨恨来。
他们的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周子恒怎么还能睡得着呢?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啊!
她带着恼怒冲到周子恒的厢房中去,穿过静静悬挂的珠帘,撞碎袅袅而升的烟雾,扑过去将床榻上疲惫昏沉的周子恒吵醒。
「侯爷!」凄厉的女音之中夹杂着哭音,一连气儿的刺到周子恒的耳朵里。
周子恒这一日折腾的甚是疲惫,他现在能走动,是因为秦禅月不想让他死的太早,所以没给他喂毒药,又被一些好药滋补,他现在才能动一动,但身子骨也都被毒毁了,行动间十分迟缓,方青青的哭喊声爆发的时候,他顿觉心惊肉跳,心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碰撞的心跳声在耳廓之中回荡,以至于方青青的哭喊声都有些模糊。
方青青颠三倒四的说:「儿子是被害的,他说了,是周渊渟害的!是被秦禅月害的!因为周渊渟想抢儿子的爵位,你去找周渊渟问话,你去打断他的腰骨!」
他怔怔的被方青青喊的坐起来,瞧着哭闹的方青青,心底里一阵心疼。
周子恒叹了口气,道:「我也知你难过,但不能如此胡乱言语,周渊渟是我的亲儿子,一贯是温顺谦和的脾气,虽然这几日因为袭爵的事儿闹得有几分嫌隙,但他身骨却是正的,从不曾做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他,秦禅月性子傲,但一向听我的话,她若是不愿意问山袭爵,大可以直接提出来,不必如此暗害,定是你想多了。」
方青青不依,她嘶吼着,毫无平日的温柔乖巧,逼着周子恒去找周渊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