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彼岸忽然沉默,没有说话。
季听白看到低落的花彼岸,明白花彼岸在想什么,暗自叹息。
他当时百口莫辩,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无辜生命惨死。
只想以死证明清白的他,先入为主地以为只要死掉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是他太小看人心险恶。
是他对不起花彼岸。
让花彼岸受苦了。
搭在小桌板的手被冰凉湿润的根须碰触。
季听白抬眼看向那小心翼翼抚摸他手指的花蒜心,整颗心都柔软了。
“当时很疼吧。徒儿摸摸师傅,摸摸就不疼了。”花彼岸知道这傻里傻气的行为根本没有效果,可就是很想做点什么,让他师傅好受一些。
季听白愣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傻红儿。”季听白嘴角微弯,小心翼翼地摩挲那纤细的根须,“我早就不疼了。”有一徒儿如此,此生无憾。
熟悉的称呼,花彼岸再也忍不住了。
整根“蒜心”扑进季听白的怀里,小根须蹬着季听白的衣服,努力不往下掉。
它不管此时有多狼狈,就是想被师傅抱抱,“师傅,红儿好想你。”
“乖。”季听白不管被弄湿的衣服,用手按住花蒜心,将花彼岸固定在自己心脏处。
岁月静好,仿若从前。
犹记得花彼岸修炼成人的第七天,手贱非要玩季听白的寒雪剑,结果剑没舞好,反把自己的手划了一大口子。
季听白不以为意地扔了一瓶伤药给花小包子,他从小到大都这样,受伤就自己涂药。
花小包子收了药,却义正言辞地说:“红儿想要师傅吹吹。我看师妹受伤,她娘就会那样的。吹吹摸摸就不疼了。”
季听白只有花彼岸一个徒弟。花彼岸口中的师妹,是住在隔壁的柳长老的女儿。
那女孩虽有足够资质,但年纪还小,未能参加入门筛选,少一趟名正言顺的流程,算半个弟子。
因着给面子柳长老,大家都会称那女孩一声小师妹。
“你还小?”季听白看了眼花彼岸。
虽然花彼岸外表是十岁模样,可作为花妖却是几百年了。
真算起年龄,花小包子其实比季听白这师傅都年长。
可心理年龄来说,花小包子明显幼稚极了。
“我成人也才七天。我不管,我就是小孩子。”花彼岸把手伸到季听白面前,耍赖道,“师傅师傅,徒儿也想要吹吹。
小师妹有的,我也想有。”
季听白本不想吹,可他第一回当师傅,平常又不爱与人交流,不知道吹那两下是否有什么门道。
本着实验的心态给花小包子吹了两下,季听白问:“伤口不疼了吗?”
花彼岸歪头感受了一下,“还是疼。”
换作别人,看到季听白那张冷脸早就怕得退后三丈,可花彼岸却得寸进尺,“要不,师傅再给我摸摸。”
季听白如花彼岸所愿,又摸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