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聊什么了?」江季恒立刻放下书站了起来,「吹这么久的风。」
江季恒总是比较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状态,但是却从来不怎么隐瞒自己的过分在意和占有欲,因为缪冬寄不会因此生气不开心,也因为缪冬寄需要这些东西。
「说了你,说了黄卯,还聊了我们旅途之中的第一部戏。」缪冬寄也不撒谎,照实回答道。
江季恒倒也不在意他们都聊了他些什么,只是有些担心:「那你有没有不喜欢我一点。」
「没有啊。」缪冬寄说,「我只是更喜欢你了一点。」
江季恒放了心,去握他的手:「外面还是有点冷。」
「咱往海那边走着走着就越来越暖和了。」缪冬寄拉着江季恒出了房间,往他们的卧室走。
「对,会越来越暖和的。」江季恒笑了笑,「回卧室吗?不去玩么?」
毕竟这帮搞乐队的每天晚上总是会有闹腾的酒局的。
「嗯,今晚就不了。」缪冬寄打了个哈欠。
「坐高铁坐累了是吧。」江季恒打开门进来,却又转身把缪冬寄摁在了门上,「丁立檐告诉我,他们给乐队准备的别墅隔音效果都特别好。」
江季恒开始黏黏腻腻地亲吻他。
缪冬寄已经逐渐了解他的节奏,只要是他很乖,而且江季恒觉得掌控权都在自己手上,便会比较腻歪,反之就会比较凶。
缪冬寄在这样黏腻的气氛之中笑着问他:「你还准备了什么理由。」
「比如你来一个新地方经常睡不好需要解解压,还比如我最近知道了不累腰的新姿势。」江季恒说,「但这些都是理由而已,主要是我想要你。」
缪冬寄被吻得有点喘过不气来,也根本不想强行忍耐,浑身都卸下力来,让江季恒支撑着他的重量。
江季恒稍稍松开他,盯着他问道:「你不想要我吗?」
缪冬寄喘着回答:「我想要你。」
……
事后缪冬寄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休息。
两个人久违地想要抽上一根烟,于是江季恒好不容易跑出去借了一根清淡点的烟来。
缪冬寄撑着自己坐起来,和江季恒你一口我一口地抽着这么一支烟。
缪冬寄在缭绕的烟雾之中睁了睁眼,忽然感觉自己犹如身在梦中。
他其实不怎么做梦,哪怕做梦那也都是噩梦多些,所以不怎么明白如何美梦对于艺术家们的意义。
但在这一刻却忽然发现,其实噩梦好梦的都差不多,事后回忆大概都是不真实的虚幻意味,但是梦中的痛苦绝望或者快感享受幸福全都是真实的。
「你知道我大学最喜欢的小说是哪篇吗?」缪冬寄忽然问道。
「不知道。」江季恒摇了摇头,「你看的书太多了,我估计也猜不出来。」
「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缪冬寄回答。
江季恒闻言用一口烟的时间仔细想了一想,然后问他:「为什么是《倾城之恋》?」
「当年是因为某些话的表达让我平和了很多。」缪冬寄慢慢说道:「当时范柳原对白流苏说:人们时常发誓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但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做主的,人实在是太小了。」
「然后白流苏认为范柳原是在为自己不肯和她结婚找藉口。」江季恒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范柳原是不是在找藉口,只是感觉他说得对,人就是做不了主。」缪冬寄说道,「林光霁其实也是这种人,所以他喜欢听萧悔海说『我爱你』,但是不想听任何的承诺。」
「你也是吗?」江季恒问。
缪冬寄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对,我也是,但是我也没那么讨厌听承诺。承诺其实没那么必要必须做到,他就像『我爱你』一样表达表现一个人此时的心情而已。这样想来不是也挺好的吗?」
「我想对你做很多承诺,但是我都说不出口。」江季恒说,「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感觉自己做不了主。」
缪冬寄笑了笑:「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多好,不会因为对方没有承诺而吵架。」
江季恒也朝着他笑,然后把恋恋不舍但终究还是抽完了的烟摁灭在菸灰缸里面,然后又继续问他:「你刚才说当年是因为这些话让你喜欢《倾城之恋》,那现在呢?有别的东西让你更喜欢他么?」他想了想,「我记得你前几天还又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