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多让人痛苦的东西,也不知道什么叫使命什么是信仰,大学的音乐厅和剧院从来都座无虚席,掌声和欢呼也从不弄虚作假,演出谢幕时也永远会有最新鲜的鲜花。他们一整个剧组会在演出当天晚上出去到学校后街喝酒,说一些豪言壮志和吹牛逼的话,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比他们更牛逼的人了。
这个世界上最牛逼的从来都是少年人。
缪冬寄如此珍爱自己的那段时光。
但那是江季恒没有参与过的时光。
他只是看见过缪冬寄的几场戏和某一次出去喝酒,安稳无畏又才华灼灼,谁能不爱这样的少年?
缪冬寄看着自己的那几部戏剧官摄,其实和正儿八经的官摄相比都那么粗糙劣质:「我还没有在我最喜欢的舞台剧上留下什么东西呢……」他忽然说道,「老师,如果当年就有你的话,这些作品肯定更加出色。我也会写出比这更好的作品。」
江季恒闻言忽然一怔,从刚才的失落之中恍然回神:「你现在有想写的故事吗?」
他本就不必失落,缪冬寄现在就在他的身边。
缪冬寄不必回到过去重复某一段时光,他当然可以过回像以前那样的日子,而江季恒则希望这种时光当真可以恒久绵长。
「我有,而且有好多。」缪冬寄说,「我大学时候创作的作品,好多都是架空或者历史背景的。因为我和别人的成长环境都不一样,我不敢写。」
「但是戏剧打动别人的从来都不是故事本身,而是情感。」江季恒摸摸他的头发。
「对,而是情感。」缪冬寄喃喃自语,想起来当时林光霁让他第三部电影拍「情感」或者「牵绊」的话,他笑了笑,忽然笃定道,「我会写出更好的作品的。」
……
江季恒缪冬寄在公寓里面两天没出门,就到了大年三十。
江季恒表面上非常岁月静好,实际上还在处理陆鹤清的事情。这个公寓里面安静温暖充满生机,其实江季恒的人在外面冷静谨慎又肃杀。
在这种情况之下,江季恒都不想出门了,便让营养师顺便从超市买了些东西过来,打算和缪冬寄一块儿包饺子。
缪冬寄自从在峪城和人家鼓手小姐姐一起做过一次饭,从此以后一直非常坚定地认为自己很有做饭的天赋,闲着没事心情又好的时候便会进厨房里面做饭。
当然这个时候需要江季恒站在旁边念网上查的菜谱。
不过缪冬寄做饭的确还不错,可能是因为做了好几年猫饭的缘故,上手很快,也很难出现难以下咽的情况,反而经常做出来一些味道非常不错的菜。江季恒这个人表面温和包容其实十分挑剔,有的时候都难免惊叹这做饭竟然也是一门玄学。
当天晚上他们吃着自己包的饺子看春晚,意外地发现缪冬寄竟然还认识几个人。
他把海参放在以及腿上,指着舞蹈团里面镜头匆匆闪过的那几个人:「他们是之前那个舞剧的,唉,其实是超棒的舞剧演员。」
「了不起了不起。」江季恒捏着他的脖子,心不在焉地看着春晚,主要心思还是在缪冬寄和陆鹤清身上。
不过当晚江季恒没有让他熬夜,缪冬寄精神很亢奋地折腾了一天,刚刚看完春晚就有些犯困,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万千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呢?」江季恒催促他,「回去睡觉了。」
「之前我被关着的时候,听到外面隐约一直有放烟花放炮的声音,我当时就猜是不是过年了。」他说,「现在听起来,应该是的。」
但是当时房间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冷得让人发抖。
江季恒愣了会儿,然后上去抱住了他:「过年好,阿寄。」
他说:「愿我们都能勇往向前,再不左右为难。」
缪冬寄在他怀里面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说:「好。」
他们都是怯弱的人,但他们都想成为勇敢的人。
……
印城一直冷了好几天,总算是在印城的大年夜当晚,下了一场盛大的雪。
缪冬寄大清早起了床,从江季恒怀里面爬起来的过程又惊动了江季恒。
缪冬寄穿上了江季恒前几天设计出来的新衣服,和江季恒一起抱着「海参」他们几个去楼下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