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季恒心想,「原来这还带连续剧的。」
当年演《摘星》时候,缪冬寄应该就是学着当年的丁立檐一样坐在舞台边上,对着他念着那段好似表白的台词。
眼神果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情的告白工具。
江季恒理所应当地走着程序「酸」了。
不过很明显,缪冬寄这个家伙完全配得上一段倾城之恋。
众人虽然对他的故事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只是奈何这个故事的开始实在是有点久远。无论如何挖掘都缺少点真实有趣的爆点。
对花啜茶对此事似乎一直抱有一种知情者的漠然——明明她是在《广寒月》时期才认识了缪冬寄。而柳阕当年毕竟是缪冬寄的学长,对于他们的情况还是大体了解一点的,没必要去跟这群小孩儿打听。
江教授坐在咖啡厅里面跑神想了想,终于确定了这的确是缪冬寄能干出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发出点什么感慨了,只能低头继续翻剧本,翻着翻着正好看见了林歇的那场《回答》的戏,分镜里面的沈颂和别的画面一样潦草,眼里面的向往却又被着意勾勒了出来——他一开始只觉得是因为这场戏里面沈颂眼神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江季恒盯着这幅分镜愣了一下,然后发现了自己这一个瞬间的茫然是为何存在。
这场戏中的林歇和沈颂。
有点像那个相遇故事之中的丁立檐和缪冬寄。
光芒与阴郁,璀璨和茫然,以及缪冬寄和沈颂眼中同样的真挚和向往。丁立檐向缪冬寄伸出的手,一如这个电影之中想要拯救沈颂的林歇。
想到这里,江季恒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对花啜茶一眼。
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故事中的沈颂和林歇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和缪导有着诸多联系和相似。但是故事竟然也有相似和延伸的地方么?对花啜茶的这本《残霜天》,究竟和缪冬寄本人,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第26章
「今天拍沈颂的那场重头戏。」江季恒大清早坐在道具车上打哈欠,「今天就这一场戏?」
「沈颂小演员拍完了这场戏之后整个精神状态肯定不对。」缪冬寄也在打哈欠,「说白了,沈颂演了多少年的戏,这个时候已经接近病态了。所以才能因为自己时刻完美的演出感到兴奋。但是咱们小演员不行。今天能把这一场拍出来我就知足了。」
这场戏的确难搞,是《残霜天》第一个惊掉人眼球的反转。
【沈颂在之前的剧情里面依然保有这脆弱的伪装,只是有一些细节上能表现出这个人的古怪和不正常。但在这一场戏上,沈颂直接有一个稍显古怪的普通女孩,化身为一个社会边缘线外丶处于黑色领域的扭曲的变态。
她每天晚上带着盒饭,做一个小时的车去一片深山。她坐在地铁上带着耳麦听歌,神情愉悦,还很有礼貌地给老人家让座。
然后她下车,绕道一处僻静的废楼区,里面偶尔会住着二三乞丐,她悠悠下楼,打开几层铁门,看望自己被囚丶禁在此地的父亲。】
沈颂这个姑娘,极其的聪明和美丽。
【她是养父手中乖乖巧巧的欲望傀儡,在漫长被凌丶虐的时间之中学会了顺从和讨好。她那份在罗溪面前装出来的青涩动人,其实全都是在养父那里练出来的本事。她擅长那样微微笑着,宛如一尊脆弱美丽的瓷器,又好像一只温软乖巧的兔子。但其实被虐待者,很容易在长期的被虐待之中,产生出虐待的欲丶望。
她用自己作饵,用计将自己养父禁锢在一个无人能发觉的地方,这是她用漫长的青春亲自打造的囚笼。她仅仅只用饮食就可以控制养父的一切,用这个懦夫的命威胁他好好收拾卫生丶好好听话丶像以前的她一样乖乖巧巧。
不过偶尔也愿意给他一点甜头,譬如今天。
她最近经常用各种计谋让自己和林歇待在一起,靠近光明的错觉让她不想回归自己的黑暗,往往两三天才会去给她养父送一次饭,用来吊着他一条命而已。这天林歇来学校找她,却被几个同学说了些乱七八糟的闲话。沈颂表面上生气,内心却燃起一点「你我都很恶心」的快意来。但是林歇毫不介意,他眉眼稍稍一弯,眼神纯粹到无论多讨厌他的人都忍不住微微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