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县县衙离他们停船的地?方?并不算远,二?人走了一刻钟就到了。这件案子?是公开审办的,衙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
顾天行不顾仪态,拉着陈清澹挤到了前?面?,「看热闹站在后面?,只?能看人后脑勺了。」
陈清澹挑眉道:「顾兄可别扯着我,看后脑勺的是你。」
顾天行仰头望着比自己高上半个脑袋的陈清澹,他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真想一脚把他给踢死。也不知道陈清澹这一年都吃了什么,这身高如雨后春笋一样?噌噌噌地?往上蹿。
陈清澹笑道:「顾兄火气别这么大嘛,改日我请你吃饭。」
「只?怕你请不起。」
「把我卖了也要请得起。」
说笑间,知县已经走到公堂上坐下了,他一拍案,让人把犯人带上来。
片刻后,一个清瘦狼狈的青年被压上来。
陈清澹见到那人后,脸上的笑容一滞,最?后慢慢消失。他紧紧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顾天行见了吓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陈清澹发怒,「子?澈,你认识那个犯人?」
的确认识,那人正是吴宽!陈清澹早就知道吴宽和他的庶兄不和,曾经那庶兄还?想要杀了吴宽。但陈清澹不相信吴宽会如此冲动,这背后定有?什么隐情。
知县将条条罪状罗列出来,最?终的结果自然是判处斩首之刑。
吴宽跌坐在地?上,呆呆愣愣地?也不说话。
知县让他签字画押,吴宽也一动不动。
片刻后吴宽忽然挣扎起来,「我是冤枉的!」
知县有?些不耐烦,每一个犯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可证据确凿之下,由不得他们不承认。
这时,一个中年人跌跌撞撞地?冲进衙门。陈清澹认出,那正是吴老爷,与一年前?相比较,吴老爷好似苍老了十多岁。
吴老爷也喊道:「我儿子?不会杀人的,请知县重审。」
知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衙役立刻把吴老爷压上来。知县沉着脸道:「本官念在你刚刚丧子?不与你追究,再扰乱公堂就要按律挨十个板子?。」
不管吴宽承不承认,知县都已经做下了判决,他正要逼吴宽签字画押。
「知县大人且慢。」陈清澹上前?一步。
吴宽朦朦胧胧间好似听到了陈清澹的声音,莫非自己真的要死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见清澹呢?
知县拍案的动作?停在了一半,他认出了陈清澹,并不是因为?陈清澹的才名,而是在五年前?,这人曾经跟在杨知杨大人身边出谋划策。
知县没有?呵斥他,能跟在杨知身边的人来历自然不同?凡响,更何况陈清澹还?是周孟然的学生。
也不知道这尊大神怎么会来太和县?知县在心里嘀咕。
衙役们和百姓都在看着知县,等待他训斥,衙役好找个机会把陈清澹给赶走。这群读书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有?点事动不动就来衙门闹,真是烦死他们了。
知县这一次却没有?什么动作?,而是微微颔首,「你可有?什么话说?上公堂来。」
师爷惊掉了下巴,这还?是他们家知县老爷吗?要知道,泰安县知县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
陈清澹不急不缓地?走上共同?,瞥了吴宽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安抚对方?。随后拱手行礼道:「学生陈清澹见过知县。」
原来是陈清澹啊,师爷顿时了然,难怪知县会开个特例。
下面?看热闹的老百姓还?有?许多人都不认识字,根本不知道陈清澹是谁,但他们也曾听读书人经常提起,所以?觉得这个名字还?挺耳熟的,应该是什么大人物。这下可热闹了。
陈清澹继续说道:「回禀知县,学生以?为?此案尚有?疑点。」
知县问道:「还?有?什么疑点?人证物证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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