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口谕,孙家谋逆之事已交由大理寺去审,念孙维之为驸马之故,可交由公主全权处理!」
孙维之:「……」
个苟皇帝!
孙维之大叫:「我是前陈的血脉,皇家恩待前朝皇室血脉,公主你放我回陈家庄!陈氏所有的财宝我都愿意献上,只求公主放了我!」
「呸!你个狗东西想得还挺美!」
他话刚说完,外头小太监身侧的中年壮汉就对着他一顿猛捶:「个老子的!老子当年做宗室远亲的时候没沾着你主枝屁的好处,还被迫把闺女送出去和亲,结果一朝国破,圈就圈了,好歹皇上开恩,还允了陈家庄众人可种地打猎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老子那闺女,也都接了回来不必受人辱骂!结果特娘的你们主枝这一脉尽搞么蛾子,什么陈氏所有的财宝你献上?国破了家亡了,那东西就是皇上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还搞着谋逆一事……个狗东西,你是非要陈氏一族死绝了不成?」
小太监拉偏架,笑得虚假:「陈族长别生气,咱们公主和皇上都知道陈家的心思,除了那个别的,别的也都不担心的。」
陈族长重重的喘口气,陈家没干好事霍霍了江山,这个没办法,他们认!
可人家给咱一条活路了,你们不能往死路上去啊!
等人差不多被打蔫吧了,南锦屏才出声:「陈族长消消气,本宫和皇上都知道陈家没有旁的心思。」
陈族长那是一被通知有陈家人谋反就吓坏了,一族活了二十多年了,要杀早杀了,何必留到现在?
可这个不杀你的前提是你自己别搞事啊!
方才知道皇上没有牵连的意思已然是松了口气,这会子跟过来也是因为心里实在气不过,不动点手怕把自己给憋死。
所以眼下听完南锦屏的话,陈族长磕了头被人送走,独留孙维之在寒风中凌乱。
一个月之后,孙家谋逆一事被查清。
孙家一家三口主谋被处斩,陈氏因身怀有孕之故,等孩子诞下再赴刑场,另外父子二人就地处决。
至于孙家其他人,三族之内流放幽州,再清查蒙恩侯府的财产,此事就算是完了。
又过了半个月,公主府的下人房中。
孙维之木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儿,正坐在小杌子上,机械的用猪毛刷刷着马桶,而他的身前,还有好几十只马桶正在等着。
就在此时,一满脸横肉的太监走了过来,狠戾的目光扫过,见他刷了半天才刷了一只马桶,当下怒得将人一脚踹翻:「个狗东西,这么会偷懒儿的?刷这些马桶是你的福分!若是耽误了公主身边的公公们用,你十条狗命都不够赔的!」
孙维之:「……」
挨打挨得多了,人已经麻木了。
孙维之被踹翻在地,脸贴在污水上,鼻翼间充斥着浑浊恶臭的味道,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如果当初无人打扰,现在是不是依旧美好?
可惜没有如果。
……
可我是太孙啊!
陈家最后的高贵血脉啊!
是夜,孙维之从黑暗中醒来,想到自己这段日子受到的屈辱,咬紧牙关,不敢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波动。
仰面朝上,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进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