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若疯癫,高声叫着喊人,「来人,将他们都撵走,往后再不许放进来!」
门外的粗使婆子立刻就挽起袖子走了进来,「少爷,怎么撵?」
钱天佑:「……」
钱天佑噎了一下,「抬到马车上,叫人送回去!」
看到爹娘要闹,他一个眼风扫过去,「你们想想清楚,就算都是废人,那我也是这边的继子!家业有我的份!爹娘你们要是想要孙子好好的,就赶紧走,别惹我,要不然你们就回去继续种地去吧,一个子儿也别想从我手里拿到!」
钱老实和李氏见大儿子被气得撅了过去,又想着以后的银子,只能不甘不愿的被送走。
「是!」门外的丫鬟仆从声音特别响亮,少奶奶说过了,少爷的其他话可以不听,但是把人撵走这话,还是要听的。
钱天佑心气平了些,好在自家的下人还是尊重他的。
便更加着紧手中的匣子,心说手里有钱好办事,他真是傻了,爹娘不止他一个儿子,方才要不是他机灵,这银子可就白白便宜了外人了!
再说了,过继出去跟以前的家就没有关系了,大哥的赌债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如今落到这幅下场就是活该!
突然,他心头猛地一颤——是了,谁会这么心狠手辣呢?
哪家赌场会允许一个泥腿子欠赌债?
肯定是看在钱家的面子上,看在他钱天佑的面子上,才允许他欠这么多的!
钱天佑当即大恨,肯定是大哥欠的多了连累了自己,赌坊的人拿不到钱来找他泄愤的!还有大哥,这个下场就是证明!
这一脉相承的手法,恰恰说明他们兄弟的遭遇都是同一人所为!
想明白后,他恨得咬牙,硬是强撑着追到了大门口,「从今往后,这一家子不许再进府!敢强闯就给我打!!!」
没弄死这瘪犊子都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了,但是往后,他钱天保休想再占他一文钱的便宜!
南锦屏可不知道他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在听到翠柳的回禀后,点头,「这事儿少爷办得不错,晚上给他加个鸡腿,告诉他干得好!」
那死刑犯还有断头饭呢,就算咱俩有血海深仇,该给鸡腿还是要给鸡腿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丫鬟道:「少奶奶,夫人来了。」
南锦屏扬声道:「请夫人进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朱妙心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我想着你这边该是不忙的,便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瞧瞧你。」
南锦屏一怔,挥手叫屋内的人都出去,「你倒是不怕孩子有个万一。」
朱妙心抿抿嘴,低声道:「屏儿你也是个女子,当明白女子的不容易之处,我……我承认我对你不住,可事情已经成了这般,天佑他……这两个女人中间没了男人,便也少了很多瓜葛。再加上你这辈子都会是钱家妇,这两个孩子……养着对你也有好处。」
南锦屏含笑听着,待她说完,不由有些好奇,「照夫人这意思是,我的男人跟你关系亲密,还生了孩子,现在又成了个废人,现在就是我男人也没了,孩子也不会有,到头来辛苦一场,为你忙活一辈子?」
朱妙心怕她发疯,自然是不敢应这话的,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也是阴差阳错,现如今只有这么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