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怨又有什么用?秦军铁骑,杀我等如砍瓜切菜。”又有人说道。
项梁说道:“诸位是坚决不肯与某一起复国了?”
众人沉默。
项梁拍桌道:“但是我们的计划你们都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众人看见他身后的年轻人手按在腰间,慌张站起:“这种事与我们也有关联,我们绝不会告诉秦人。”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两撇胡,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眼神冰冷的年轻人一剑封喉。
屋内瞬间大乱,项梁项伯紧跟着抽剑。
三人处理完这些人从小酒馆后门走出去,随着夏风送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什么人?”一个街口转弯,猝不及防与两名找地方撒尿的巡夜秦军相遇,一瞬间又是金戈撞击之声。
急促的哨声响彻了半个栎阳县县城。
后半夜,栎阳县西面的秋平大狱被投入三个身上沾血的犯人。
赵县尉叮嘱傅青山:“这是灭了一个小酒馆的重犯,好好看押,明日县令大人会亲自来审。”
傅青山手里的跺脚小刀已经被磨成吹毛立断的锋刃,想到这三个人很可能会被判去骊山服终身苦役,就想起了教他消毒保证犯人存活的何淼。
请求道:“县尉,日后能不能让我送他们去骊山?”
赵县尉:也有点想那个从他们秋平狱走出去的少年了。
有章少府撑腰,自己还会做糖,现在应该升官了吧。
秦朝早晨的天空很蓝,蓝得清透,没有一丝杂质,山风凉爽,采石场的囚徒工已经在一片叮当声中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第70章有改变
与以前的死气沉沉不同,大家的精神面貌都很不一样。
腰背都已经佝偻的男人手里拎着大锤,哐次一声,地上的巨石瞬间裂开蜘蛛纹,再用锥子立上去一敲,巨石四分五裂。
这麻溜的一套动作下来,旁边专门盯着他的役卒吓得后退了两步,旁边看守犯人的其他役卒也都不约而同向后退。
今天这些囚徒怎么回事,一个个跟那力气不要钱似的。
李韬又一大早溜了过来,身后还带着十几名士兵,看到采石场一片热火朝天,连往常最刺头的那个两边脸颊上都有黥字的大盗头子柔禽,都把手里的一柄大锤抡得虎虎生风。
这家伙可是整个骊山陵中最难对付的一个,有时候还敢跟看守他们的役卒对面叫板,连打三十军棍都不带眨一眨眼睛的。
昨日何淼救了那盗贼两兄弟,李韬猜到这些人都会对他心服口服,只没想到连这柔禽都开始老老实实捶石头了。
役卒们看到李将军过来,悄悄松口气,只怕这些人好好的干着活儿突然哗变。
李韬看了一圈,在对面的空地上找到江莼,闻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咸香味道,“我总算知道这些人今天为什么都这么卖力了。何司丞呢?”
江莼看着锅:“带人菜卷耳菜去了。”
又是卷耳菜,李韬笑了一声:“这小子对卷耳菜情有独钟啊,现在的不好吃,等到春天刚发的嫩芽采摘下来,那才好吃呢。”
江莼说道:“你对何淼所言取消连坐之法,如何看?”
说实话,看着采石场上不用监管都不偷懒的这些人,李韬是没话说的,而且也不止是这里,自从何淼接管骊山囚徒役夫,其他地方服役之人都有改变。
但是长久生活在人必须下死力管着才不会有反抗之心为恶之念的社会环境中,李韬对这些还是没有信心。
他虽然没怎么读过书,却知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道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