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战事僵持不下,上百年也未曾有安定的时候。
蒲听松一早就悄悄起身,出宫去了林府,右相跟他说了很多,大部分是不太好的消息。
江弃言知道先生在忙,他收起枕边的纸条,上面写着午时便归。
休沐日并不代表无事可干,他仍要去书房批奏折。
奏折不算多,离午时还有一会,已经都处理好了。
他目光下移,随后缓缓拉开抽屉。
里面有一串汉白玉的手持。
每一颗白玉珠都不大,但很精致。
这是他自己用刻刀和磨石做的,做了大半年,只要有闲下来的时候,他就用这个打发时间。
还差一点了……
江弃言在其中一颗较大的玉珠上雕刻着兔子的耳朵。
然后是兔子口中衔着的蒲草……
最后一笔完成,江弃言收起刻刀,抚摸着这个图案。
脚步声渐近,江弃言抬头,看着一身风尘的先生。
“先生过来……”江弃言招招手,“到朕面前来。”
蒲听松笑了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一只手搭上他细腰,“还疼吗?”
“不重要”,江弃言摩挲着珠串,然后看向先生的手腕,“这里有些空了……”
“所以呢?”
“我想用它,圈住你一辈子。”
他的心思很明显,蒲听松其实一眼就察觉了,可他的直接是蒲听松没想到的。
“一串珠子可圈不了臣一辈子”,蒲听松伸出左手,任由手腕多了串东西。
右手腕还留着牙印,左手腕又套了个环……
蒲听松眼睛里,有深海巨浪般可怖的情绪在翻涌。
小弃言的控制欲,好像比他还要强啊?
“但陛下……”蒲听松看了眼玉珠上的图案,神色意味不明,“早已用别的圈住臣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各自给对方套了个圈。
那个圈的名字,叫“一生”。
走不出也离不开对方的一生。
江弃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龙椅上趴到御案上的。
只知道他认认真真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的奏折哗啦哗啦掉了一地。
他的眼眶又开始泛起红,“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
“乖一点”,蒲听松看着地面上的狼藉,眸光微动,“没有不心疼,一会臣替陛下再整理一次……”
蒲听松从背后抱着他的腰,在他耳畔诱惑般低语,“陛下的腰为什么那么软?”
“因为”,江弃言抿着唇,“它太喜欢你。”
太喜欢,以至于没有抵抗之心。
蒲听松便笑,“陛下怎么那么乖?”
“你教的”,江弃言眼尾处的红色越来越深,“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