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
江弃言在心里告诉自己大胆一点,这是先生住的府邸,又不是龙潭虎穴。
他把小手放在蒲听松手心,蒲听松对着他笑笑,“走吧,去膳厅,你应该是饿了。”
江弃言瞬间眼睛发亮,鼻头一酸,几乎又要落下泪来。
“可是……现在不是饭点……”
不是饭点,也可以有东西吃吗?
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以至于茫茫然有点不知所措,“我……”
“嗯,不是饭点”,蒲听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你饿了。”
“你真的用饭了吗”,蒲听松照顾他腿脚不便,走得很慢,“你瞒得过先生吗。”
“以后不要再骗先生了,会罚你的。”
声音很轻,江弃言却莫名又感到有些惶恐。
怎么会呢,明明先生很温柔。
一定是因为自己瞒了先生,所以心虚吧。
江弃言被蒲听松牵着,脑袋晕晕乎乎的,转了好几个弯跨过好几道门,才走到膳厅。
这么大,没人带着,一定会迷路的吧……
他又开始有些不安了,他的脚腕也好痛,好想要先生抱。
可是先生一直不看他,是因为他的隐瞒,所以生气了吗?
先生生着气,却没有不管不顾走很快,反而时不时停下来让他缓一缓。
先生已经够照顾他了,是他自己今天没有乖。
蒲听松在主位上坐下,把他拉到身前,细致地擦去他的眼泪,“哭什么,怕我罚你?”
江弃言低头站着,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自己的脚尖。
蒲听松给他擦眼泪的手跟着他的脑袋一起越来越低,在看不见他的小脸之后,蒲听松终于开口,“不罚你,吃饭吧。”
或许是怕看不见,伤到他的眼睛,又或许是觉得擦不干净没有意义,蒲听松的手离开了他的眼角。
江弃言吸了吸鼻子,更想哭了。
下次先生给他擦泪,他就不低头了,这样先生可以多擦一会。
他有些眷念地想着,然后看着同样高高的木椅,犯了难。
脚伤了,爬不上去。
可是先生生气,他不敢再让先生帮他。
他就那么杵着,仿佛是一颗人形的小树,一动不动。
“教过你吗”,头顶传来声音,“记不住?”
“先生……”
蒲听松似乎还要说什么,只是在听见他的呼唤之后,便立刻停住,不再继续。
“你说”,蒲听松的目光平静地看着小孩。
小孩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
先生明明有话要说,却愿意先听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