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慎拉着垂头丧气的侯原出去,惜娘也怕被先生问功课,也跟着两个师兄跑了。
阿青笑道:“惜娘和主子小时候真像。”
渔娘笑哼一句:“我幼时才不怕先生查我功课。”
屋里没外人,渔娘靠着软枕看书,阿青吩咐丫头婆子进来收拾行装,明儿一早就要离开了。
在这儿的最后一晚,渔娘的睡眠依然很好,隔天早上天不亮启程也没觉得困倦。
一行人出城后,走了十多里远,一个不起眼穿着常服的小个子护卫跟上来说:“后头的尾巴回去了。”
唐迁笑道:“看来安将军把咱们当恶客呀。等不及送咱们走,咱们走了还不放心,非要安排人盯着咱们走远了才放心。”
唐迁身边的护卫笑道:“等到了北方其他几个卫所,爷肯定更能感受到什么叫宾至如归。”
他们在这儿停留三日,安将军肯定把消息透出去了,另外那几家跟皇后娘家有勾连的,肯定做好了准备等他们去。
唐迁心里自然有所准备,后头去北方其他军营他都不怎么跟他们废话了,该敲打敲打,该走人走人。
渔娘也乐得如此,她也能早些回去。可北方山林里的路难走,动作再快,渔娘带着弟子勘查完北方边境再回时,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唐大人,前方二十里处就是开平卫的驻地了。”
“那咱们赶紧着些,趁天黑赶到,咱们还能歇在城里。”
接连两日风餐露宿,梅夫人的身子骨又有些不妥当了,唐迁怕出什么意外,一路都很照顾梅夫人。
可梅夫人是女子,他不好近身,吃穿这些他一个外男管不着,只能在路途上安排妥当些。
唐迁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积云,他扯了下缰绳,胯下骏马调转马头小跑到梅夫人马车跟前。
“梅夫人,我瞧这天色晚上恐要下雨,这天气不好宿在野外,咱们要紧赶一会儿路了,晚上歇到城里。”
帘子未曾掀开,渔娘隔着帘子道:“都听唐大人安排。”
唐迁皱眉,听梅夫人说话的声音好像是躺着的,难道身子骨更加不好了?
渔娘身子骨其实还成,就是这两日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始孕吐了,虽不算严重,到底影响了她胃口,早上更是一口都吃不下,身子骨不比之前也正常。
马车跑动起来,阿青道:“还好是咱们回京的路上您才想吐,要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渔娘也是这么觉得,她懒洋洋道:“到了开平卫,离京城就不远了。”
“嗯,以咱们的速度,估摸着一两日就能回京。”
开平卫,渔娘在心里默念:“阿青,我记得二表哥就在开平卫当差?”
“奴婢记得好像是。”
“不知道能不能见一面。”
大舅舅和二舅舅家几个孩子,只有二舅舅家已经出嫁的大表姐,还有就是在开平卫当差的二表哥她没见过。
说起来,这位二表哥林仁行,二十出头就考中了武进士,进了军队也没几年,如今已经是五品军官了,比他父亲,也就是渔娘的二舅舅还高半级。
“二表哥是林家最出息的子弟呀。”
阿青笑道:“这话您可别对外说,若是叫林家大公子、三公子和四公子听到了,他们定要跟您闹的。”
说起林家的表哥表弟,渔娘算了算日子:“咱们回去的时候,今年乡试都已经考完了吧。”
“考完了,今儿最后一科开考,咱们后日若是能到京城,正好是最后一日。”
“四表弟今年一定能中吧。”
“应是能的,四公子今年十九了,又才定下了婚事,任凭谁都想中了举后风风光光迎亲。”
渔娘对四表弟那儿倒是不怎么担心,比起四表弟,她更担心温子乔。
虽说如今他们家没那么需要温子乔这个助力,但毕竟资助了这么些年,也希望他能早日中进士。
二十里路不算远,唐迁一行人紧赶慢赶着,赶在天黑下雨之前进了城,唐迁赶紧叫人去请大夫过来。
渔娘拒绝了:“我睡一晚上就好了,请大夫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等回京再说吧。”
渔娘被阿青搀扶着,她下意识抚着肚子。
唐迁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连忙道:“梅夫人只管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安排下头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