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她自己想去,二是她必须要去。
渔娘到宁夏卫后给他写了两回信,贺文嘉如今也知道三皇子就是当年他在清溪村’交浅言深’的那个陆安,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眉头皱成一团,贺文嘉一边想事一边忙着。
另外两箱里装的都是些好药材、花色特别的布料以及精巧的好东西,这些都是她喜欢的小物件。
也不用下人帮忙,贺文嘉自个儿把药材归到一旁,再把那些小玩意儿一件件地拿出来,欣赏把玩一遍,再摆到她的妆柜里。
收捡好写这东西后,贺文嘉满意地点点头,关上门来去库房那边。
库房正在登记入库,看着像是要忙活完了。管家也在这儿,见主子来,连忙来拜见:“爷!”
贺文嘉叫他起来:“都在这儿了?可有单子?”
“有单子。”
管家双手奉上单子,道:“宁夏那边的枸杞、甘草等药材好,采买了许多,还有宁夏卫那边皮子也不错,一共有五箱,其他各色果干杂料等有六箱子。杂料等还未仔细清点,不过送来时都写在单子上了。”
贺文嘉看完单子后就道:“选二十张上好的皮子给林家送去,枸杞之类的保养身子的药材,果干等也送一些去。另外范家那边也是一样的礼数,你看着办。”
贺文嘉把单子交给管家:“前院那边,我师父比起果干来更爱鲜果,府里平日里鲜果不缺,果干偶尔也送一盘去叫师父吃个新鲜。”
“对了,小院子里沈家那边也送些果干去。夫人不在,我又忙,沈家大哥又是个不爱麻烦的人的,你有空可多过去转转,问问缺不缺什么。”
“爷放心,我们都省得。”
梅应是梅家人,当年他跟着主子去南溪县得了沈家老爷许多关照,不管是主子还是他们这些下人,都记沈家的情,自然不会薄待了沈家的公子。
只叫下人关照也不好,贺文嘉隔天傍晚下值亲自去了趟小院,问问沈重光在太学里读书可顺利。
沈重光也刚从太学回来,他笑着道:“顺利,先生们十分博学,同窗们都很好相处,我每日除了头疼功课之外,其他的再没有什么了。”
“真如此?沈大哥,你别报喜不报忧。”
“你多虑了,先不说我是走唐国公府的路子进的太学,就说我跟你这位天子近臣关系亲近,别人就不会故意针对我。”
自王苍离京后,贺文嘉和左士诚就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翰林。左士诚如今不肯轻易出头,倒显得贺文嘉这个不亲寒门也不亲世家的人最出风头。
除了人情之故,如今沈重光借住在梅家院子里,住在春和坊这样好地段的地方,他自然而然跟春和坊里许多读书人关系亲近起来,这又是一重好处。
“顺利那就好,沈大哥碰到难解决的事情别怕麻烦我,一定要使人找我。”
“多谢你和渔娘了,若不是托你们的福,我也进不了太学。”沈重光语气亲近又感激。
“沈大哥不用客气,咱们从小到大的情分在,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看过沈重光后,贺文嘉就要家去了:“我师父这几日都在府中,你若是在功课上有不解的地方都可去问他。”
沈重光拍拍他肩膀道:“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用你交代这些,我知道该怎么办。倒是你,这都六月了,你的书才编到一半,你快家去忙你的吧。”
贺文嘉确实忙,跟沈重光告别,他回府就去书房忙去了。
沈重光的夫人从屋里出来,笑道:“记得以前在南溪县时,那时候我刚嫁进来,文嘉和渔娘年纪小,家里不允许他们出城玩儿,他们俩撺掇你带他们去城郊玩儿。一个爱玩闹的小孩儿,如今都长大了,会操心你的事了。”
沈重光微微笑着:“是呀,渔娘和文嘉性子变了些,但还是那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惠敏郡主回京没两日,三皇子使人送回京一口箱子,里头装的都是北境的图纸,放在这些图纸最上头的,是宁夏卫的舆图。
宁夏卫的舆图上,春山在望的落款特别显眼。
图纸送来的时候贺文嘉正在御前,皇帝一边看舆图,一边拿帕子擦手道:“春山?贺大人,你夫人字春山?”
贺文嘉上前回道:“正是,当年我夫人及笄时,孙先生为我夫人取字春山,这枚春山在望的印章,也是孙先生亲手所雕刻。”
皇帝看着村山在望的落款道:“草木蔓发,春山在望,勃勃生机呀。南溪县不愧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孙浔一个人教出三个人才。”
“皇上谬赞。”
皇帝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宁夏卫舆图:“朕不是谬赞,朕说的是心里话。贺文嘉,若是请孙浔来京城教书如何?国子监正缺他这样的大儒。”
贺文嘉犹豫。
“贺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贺文嘉低头道:“不敢欺瞒皇上,孙先生曾对我们说过,他住惯了南溪县,不愿意出远门。为此,孙先生和师娘原来留在京城的产业都不耐烦打理,都给我夫人当作嫁妆了。”
大殿内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