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再客气那也是梅家的客,小林氏忙说不敢,都是主子吩咐的差事,她哪里敢居功。
“您也教了我不少,我都记在心里。”
谢氏真心敬酒,小林氏见主子脸上带着笑,就接了这杯酒。
林妈妈出身林家,小林氏的爹娘也出身林家,他们都是林夫人当年的陪嫁媳妇儿和陪嫁管事。
林妈妈替林夫人掌着梅家后院的事务,在林夫人跟前说得上话,谢氏对林妈妈自然十分尊重。
小林氏是林妈妈的儿媳,是梅小姐跟前的管事妈妈,等梅小姐嫁到贺家,贺二少爷科举做官,小林氏肯定要跟着去京城的。
到时候梅小姐的舅舅家那边,小林氏肯定要过去多走动。
也就是说,谢氏认为跟小林氏处好关系,对她夫君温子乔以后有好处。
退一步说,她夫君温子乔能有今日是得了梅小姐的提携,谢氏觉得她也应当对梅小姐跟前的管事妈妈和大丫头多尊重些。
以前她还未跟夫君成亲,她婆母毕竟是长辈,不好拉下脸做这些事,谢氏是小辈,年纪又小,她来做这些事就显得亲热又不掉温家的脸面。
渔娘知道谢氏聪慧,今儿这一回,渔娘算是看明白了她的为人和性情,真是待人真挚中又不乏世俗的机敏。
温子乔有谢氏帮忙,夫妻俩劲儿往一处使,若是顺利,温子乔出身的短板就可被弥补一些。
宴席散后,阿青阿朱伺候着主子梳头,小林氏一边帮助整理床铺一边道:“今日谢氏所为,可碍主子眼了?”
渔娘闭眼靠着矮榻,嘴角微翘:“谢氏挺好,出身寒微就别讲什么清高了,机会送到跟前来就该抓住,这样才能往上爬。”
这话说的不只是谢氏,说的也是她和贺文嘉。
对站在高处手握权力的那些人来说,在他们眼里,她和贺文嘉顶多也只是个谢氏。
“你和林妈妈把她教得挺好,这些人情世故对他们夫妻来说才是最实用的。”比起这些,师娘教谢氏那些鉴赏琴棋书画的漂亮话,都是次要的。
小林氏笑着道:“这话叫我婆婆听到了肯定高兴,前段日子,您带谢氏去于夫人那儿听讲,我婆母还以为您不喜我们教谢氏的这些玩意儿。”
渔娘悠悠道:“本事只分有用没用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谢氏的出身摆在那儿,再怎么教,她也无法短日内成为一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略懂些不闹笑话就罢了。
理好床铺,小林氏道:“主子,宅子里人口杂,我去二门处看看去。”
“嗯。”
小林氏从主院出去,先去东厢房,告诉谢氏说晚上几时落锁,早上几时开门,还说以后要出门,就别走前院了,走角门上街跟便宜。
谢氏顿时明白小林氏的话,立刻道:“夫君他们读书也忙,平时吃穿也有人照料,我就不去讨人嫌了,有这个工夫我还不如陪梅小姐说说话。”
小林氏笑道:“我们主子平日里也忙,您若是有工夫呀,我叫两个丫头婆子陪您去街上走走,也看看省城有何不同,等温公子以后考上去,您碰上那些高门大族里的夫人们,搭话时也能多个说头。”
“还是您想得周到,我跟来益州府,正是来开眼界来的。”
小林氏见谢氏明白了,两人寒暄两句,她就借故走了。
主院住着女眷,前院住着外男,梅家的护卫把二门守的格外严实,贺文嘉想见渔娘,都要等人通传了才能进去。
读了几日书,贺文嘉有些倦了,中午想跟渔娘一块儿用午食,里头守门的丫头进去主院传话,一会儿就跑回来。
“二爷,小姐不在家中。”
“啥,又不在家,她去哪儿了?”
“小的不知。”
贺文嘉轻哼,渔娘不是说来益州府陪他读书吗?书没陪他读过几日,她往外跑倒是勤快得很。
贺升忐忑:“爷,咱们现在去……”
“去什么去,回去读书!”
贺升追着主子跑:“主子,中午了,咱们先用饭吧,用了饭休息半个时辰再读。”
“哎呀,闭嘴,听你说话烦人得很。”
贺升不敢说了,老实闭嘴。
真让贺文嘉觉得烦人的人,这时候刚在益州府最大的酒楼用完饭。
一行人下楼时,谢氏小声说这家酒楼名声叫得响,那道豆腐鱼味道却做得不好,味儿不正,不如她家乡那家飘香酒楼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