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达非看起来像在生闷气,自己心里却很笃定。他本就是准备去吃这顿饭的,闹这一出纯属是为了冲裴延发脾气。
小时候周达非不太听话,经常被他爸揍。可他从来不哭,稍微有点儿能力就开始自己抡家伙打回去有什么抡什么,打不过也拒绝束手就擒。后来,周达非他爸就更多地采用了骂、砸杯子、断生活费等方式训斥责罚他,动手渐渐少了许多。
周达非从这段斗争经验中学到了很多。
裴延还板着脸站在车外。周达非继续面无表情地赖了几秒,而后撅了撅嘴,像被胁迫似的下了车。
酒店门口,丁寅正站着在等他们。
周达非注意到,在《春栖》剧组里,丁寅是相对对他们没什么敌意的人,可以无障碍地进行外联活动,就像裴延这边的杨天一样。
“我还要再等下沈醉。”丁寅道,“要不…裴导你们先进去?”
裴延这辈子就没等过人,何况还是沈醉。他居上位惯了,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插在口袋里,径直往里面走。
杨天对着丁寅笑了笑,刚想说自己留下来一起等,就见周达非已经大剌剌站到了丁寅身旁,“我留下来陪你等沈醉。”
裴延脚步一停,一记眼刀就杀了过来。可周达非就像没看见似的,还冲丁寅掏出了手机,“哎丁二虎,我们加个微信。”
“。。。。。。。。。”
在裴延看来,周达非此举赌气性质过于明显。就在杨天犹豫要不要上前劝和时,裴延冷哼一声,像是觉得好笑,而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
裴延和杨天走远后,丁寅才拿出手机扫了周达非的二维码,“周、大、肥,你不会小名还真叫周三胖吧?我小名就叫二虎。”
“。。。。。。”周达非感到无语,“周、达、非,谐音你懂不懂?”
“滥用谐音梗要扣钱的!”丁寅加了周达非的微信,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我说周三胖…”丁寅的性格快人快语,犹豫片刻后还是憋不住,“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
“如你所见,”周达非通过了丁寅的微信申请,十分自然道,“陪床的。”
出乎周达非意料的是,丁寅并没有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喜欢电影吗?”
周达非一愣。这个问题的答案毋庸置疑,但几乎没什么人认真地问过他。
从小他的喜怒哀乐就很少真正被关心。
“喜欢。”周达非看着丁寅,郑重道,“当然喜欢。”
丁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周达非和丁寅在门口等了小十分钟,才收到消息说沈醉已经从另一个门进去了。
是那位燕总派人接他进去的。
丁寅对此也不是很意外,就是神色有些复杂。周达非隐约想起裴延说过沈醉是找了“其他人”才获得了这个电影的机会,十有八九就是这位两边都说得上话的燕总。
沈醉出身于夏儒森门下,却投进了裴延的电影里,还“不知廉耻”地爬床。难怪刘珩和夏儒森提起沈醉都并不热络,只有丁寅的态度相对好些。
包厢里,请客的燕名扬坐在主位,沈醉不尴不尬地坐在他旁边。
裴延和杨天坐在左边,夏儒森刘珩坐在右边,互相都压根儿不看对方,也没什么表情。左右各有一个空位,是留给周达非和丁寅的。
同样是拍了一个上午的戏,裴延看起来光鲜亮丽得可以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而夏儒森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可以去当卫生纸了。
刘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四月的天穿着棉袄拍了一个上午的戏,衬衫全部汗湿了,也没来得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