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是特优生制度的忠诚拥护者,自主招生考试,其实就是为了衔接特优招生计划,而为平民开创的道路。”
简逾觉得接下来裴亦要说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自特优招生计划轰轰烈烈实施的五年来,顺利通过自主招生考试的特优生,人数为零。”
简逾:“为,零?”
特优生从各州际庞大群体里选拔出来,成绩是顶尖的那批。而根据简逾在官网上搜集到的信息,自主招生考试的考核指标也只是应试成绩。
可以说是特优生的最强项。
“我知道特优生处境困难,”简逾道,“但总不可能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条出路。”
简逾想到温荣。
一直在为自主招生考试做着准备,甚至比简逾着手了解的还要早。
“至少从实施这个政策的效果来看,完全像个笑话。”
裴亦道,“当时处于两党争执的关键时刻,依现在来看,看来还是当成拉票的工具使了。”
“当初,我的父母还以为境遇真的会有所转变,结果还是那样。”
他照常温柔的笑起。
“在联盟,地位从出生就决定好了。”
说完这句堪称大逆不道的话,裴亦交叠手臂,肩膀轻靠着墙壁,惯性的去观察对面人的神情变化。
有没有露出不舒服,躲闪,或者别的一些表示。
他的家境特殊,科研本就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领域。尽管联盟展离不开科研,在圈子里却又被潜意识轻视。
任何受制于金钱、权力的东西,就该平等的沦为附庸——这种矛盾心态让他们既依赖科研力量,又无法真正尊重它的独立价值。
他的父母最终选择妥协,离开了那片热忱的土地,也花了很大力气走到现在。
最终选择了别样,且稳妥的方式。
经商,砸钱于慈善事业,建立物质刚需保障基金会。尽力的让一些困苦百姓有面包吃,也只能做微薄的这些了。
同时教他要活的小心翼翼。
简逾眼睛不含杂质,始终保持着很好的倾听者姿态。
裴亦随了母亲性子,从小不怎么爱笑。但当时家里正处于绷在弦上,最不能松懈的阶段,宴会上不足以称为事情的小事,会被扩大到冒犯的程度。
于是自后开始了,被半强迫着面对镜子,从仪范老师那里练习把控微笑弧度。
什么样最温和、最得体、最没有攻击性。
裴亦嘴角抿直。
他语气尖锐道
“特优生在这所学校待的时间里,就是被他们有目地性的驯化阶段。”
“通过羞辱,打压,然后筛选出顺从者吸纳为附庸,延续奴性。”
“剩下反抗的,被磨灭精神是迟早的事,会比上者处境更惨,更不允许被存在。”
“从学校里大多数学生的行为来看,也能揣测出联盟政府那群人的态度、甚至是授意了。”
“毕竟儿女,身上总要带着上一辈的影子。”
“他们身上,总是带着股被父辈摆布出的傀儡感。“裴亦想起和平日里的人打交道的方式,有些无奈,半开玩笑的打了个比喻:“像提线木偶。”
包括他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