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学校?”他对通话的另一端说:“我的画笔落在宿舍里,桌上,蓝色套装,能帮我带过来吗?”
说罢,费凌听到那边沉默许久,微怔的一句“我现在过去”,立刻就挂断了。
费凌于是去了画室,补中期的作业。
他不缺画笔,只是找个理由把傅司醒叫过来。
画室没有其他人,费凌坐在里面等了十来分钟,听到了叩门声。
门开,一个高大男人站在外面。
傅司醒一身黑衣,神色气质与那身衣服一样沉郁。
学艺术的,对美都有自己的鉴赏风格,在费凌看来,傅司醒是大众意义上说得上俊朗的外表,身材高大、挺拔,比例很好,但他气质如玉石冷硬,给人感觉不好相处。大概也和他的出身有关,傅司醒来自声名赫奕的世家。
他看了眼男人手里的画笔装。
宿舍到艺术楼的距离颇远,他大概是开车过来的。
傅司醒在宿舍大部分时间都缄默不语,日常早出晚归,回来就戴着耳机做自己的事,给人一种格外我行我素的生疏印象。
他们的交流极少。
“带过来了。”
傅司醒说。
“谢谢。”
“不客气。”
傅司醒看着他,乌沉沉的眼眸,森黑沉着。
男人长着比寻常人瞳色更黑的眼眸,仿佛从夜幕里剜下来的虹膜,仿佛他性格的某种暗黑内核。
——原著的疯狗之一,实则即将变成暗恋他的偏执狂。
“进来坐吧。”
费凌眉头一皱。
特地带过来的画笔,被费凌随意放在桌上。
画室里,各处都是各色画笔刮刀,颜料,各种画作。
但那些凌乱的物件无法引起旁人注意,挂在墙上的画也很容易被忽略,因为在窗边,画室的主人就站在那儿。
费凌的画很有灵气,未成年的时候就拿了不少奖项,后来进了帝大的美院,也一直很受教授们的褒扬。
但他在学校闻名,一半是因为他的画,一半是因为他本人。
这是傅司醒第一次来他的画室。
“能当我的模特吗?”费凌坐到画架后,调着颜料,“我今天想画人物。”
傅司醒看向他:“我?”
“嗯。”
“我没有当过模特,你不一定满意。”
话是这么说,傅司醒已经背过身走向画室门,把门关上了。
“你答应了?”
费凌若有所思。
傅司醒是医学生,不是一个学院,也比他大两届,平日里很少与他在宿舍之外的场合见到,有也是操场、篮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