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翾心下一动,喉结轻轻滚了滚。
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眉眼弯弯的人身上,看着那双美目中的无限缱绻。
水波流转,让人难抵沦陷。
又是这个眼神。
明明心里藏着别人,却总是用这副目光看他。
同桌几人听叶川遥如此说,纷纷起身朝沈翾见礼:“见过兄长!”
端的一个尊敬有礼。
“……”
沈翾并未应声,垂眼看着叶川遥,嗓音清冷道:“还能走吗?”
叶川遥看着眼前神色淡淡的人,眨眨眼,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低声喃喃道:“腿软,走不了。”
“……”
沈翾深深地叹口气,走近些将人半抱着扶起来。
叶川遥随着力道站起身,双手攀在沈翾的手臂上,回头冲同桌几人笑着道:“各位兄台,先告辞了,咱们改日再好好喝个痛快!”
“好,我等与叶兄实在投缘,下次一定不醉不归!”
“嗯,不醉不归!”叶川遥眯着眼没心没肺道。
好一个不醉不归。
沈翾漫不经心地朝几人瞥过去,眼神里仿佛带着寒冰。
几人不禁瑟瑟道:“叶兄,兄长,慢走…”
沈翾抬手揽上叶川遥的腰,冷着脸将人带走。
几位青年站在原地松了口气,忍不住摇头道:“这两兄弟的相貌皆如此的俊逸绝伦,怎么性子却大相径庭?”
另一人笑道:“哎,长兄嘛,自然是要威严些。不过这位哥哥看上去也是个极疼爱弟弟的,不然也养不出叶兄这样明媚的性子……”
沈翾方才是一个人骑马来的,这会儿带着个醉鬼,马自然是骑不成了。
冷月给南桑传完信,见沈翾扶着人出门,立即让人去备了马车。
她此前并未见过叶川遥,这会儿见沈翾对他如此照顾,甚觉新鲜,遂试探着问:“主子,这位公子是?”
沈翾将人扶上马车,漫不经心道:“楼里捡的醉猫。”
叶川遥:“……”
他才没醉,且清醒着呢。
冷月没有再问,目送着马车缓缓而去。
等下次见了明烛,她定要好好打听打听……
狭窄的马车内,叶川遥靠着软枕,半眯着眼看向对面的人。
沈翾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底依旧深沉,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其实关于沈翾这个人,他所知道的大部分过往皆是出自父亲口中。
除却那些英勇事迹,他并未真正地了解过他。
这段时间沈翾对他照顾有加,甚至可以称得上百般纵容,那些柔情让叶川遥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但如今想想,会不会他对旁的人也那样好?
又或许,沈翾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弟弟,会照顾,会护着,却不想探究他的过往,不在乎他心底有没有心悦之人……
可若如此,从前那些相处又算什么?
那些克制的情动,那些肌肤之亲,难道都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吗?
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轮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叶川遥心绪烦杂,方才本想借着醉酒撩拨一二,这会儿却没了兴致,干脆闭了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