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金松脸色惨白,心里却愤恨不已,自己本来没想这样对她的,可是自己不过是想要纳婉儿为妾她竟然都不允,还管东管西的,自己怎能容忍?
再者说了,若是只有婉儿一人也就罢了,大不了还是养在外头,可那还有自己的孩子呢!总不能让他出生就背着外室子的名头吧?
梁静春的手都在颤抖,她本来以为今日的事不说临时起意,至少也是没有经过计划的,毕竟若是做足了计划还闹到今日这幅田地,她作为苦主,那都是要嘲笑对方无能的。
可听了这些,她心里直发凉,原来对方早就计划了这么久。那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是不是也在琢磨着怎么将自己一刀毙命呢?
陈婉见状不对赶忙道,“大人,民妇与连郎确实有情,也确实有了孩子,但民妇从来没想赶走夫人或者杀死夫人以取而代之啊?”
她从小便生的一副婉转多情的模样,哪怕怀孕了也还是娇娇弱弱的。此时半靠在连金松身上,眼眶微红,眼泪便似珍珠一般落下,分外引人怜惜。瞧那连金松就恨不得将人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安慰了。
徐永琚嗤笑一声,神经病,也不瞧瞧自己多大,摆出这幅模样来是想让自己一个六岁的娃怜香惜玉?脑子里有泡吧?
“刘花,方才刘阳所说可属实?”
刘花硬起心肠不去看自己哥哥求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道,“奴婢从未与刘阳说过这些话,奴婢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
见刘花没有反水,陈婉微微勾起了唇角。
“要我说啊,搞不好就是梁氏串通刘阳,让他代买刀具,梁氏再故意行凶,伤了我呢!”连金松见十二皇子问了半天都在偏帮着对方了,也没得到什么正经证据,只觉得自己纯粹就是在陪孩子玩耍,语气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徐永琚也没介意,反倒是问道,“你的外室怀孕多久了?”
“三个月了”,陈婉不知为何眉心突然一跳。
徐永琚点了点头,“本皇子让人去带此人时,也是巧了,听说了一桩事。这有人说啊,这锣鼓巷的陈寡妇从前都是用的一位王大夫,但不知为何从三个月之前就换成了如今的张大夫。”
“我也是好奇,就让人去那王大夫府上查问了,如今王大夫来了,不如让他上前咱们再问一问?”
众人不明所以,徐永承却忍不住跟徐永锦感慨,“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十三轻笑了一声,贵人身边得用的人自然是要做到想他人所想不到的,做他人所做不到的。十二既然想查,他身边的人但凡查到一丝蛛丝马迹自然都会来禀报,万一就是主子所需要的呢?
连金松满脸懵懂,一时间也没注意到陈婉惨白的脸色。倒是徐永琚欣赏了一会儿便移开了目光,吓死你。
王大夫本不知道自己是要来做什么的,心里还忐忑着,可当他看到陈婉后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大夫,本皇子问你,你之前可给堂上的人把过平安脉?”
王大夫点了点头,“草民确实曾给这位夫人把过脉”,他朝着陈婉抬了抬下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哦?那为何又不继续了呢?”
王大夫想了想到底是病人的隐私,想着就说自己医术不精算了。没想到还没等到他说话,那陈婉便道,“民妇不再用他是因为这位大夫虽略通岐黄之术,却存着不轨之心,多次言语冒犯民妇,民妇实在难以忍受便换了人。”陈婉想着先把这人踩下去,他也没什么证据,他如果人品不好,那就算到时候他要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的。
王大夫都气笑了,他虽然瞧不上这人,但也想着给她留脸面,结果这人自己不要脸面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草民今日倒是开了眼,这倒打一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草民也算是见识过了!”
他冷笑一声,“这街坊邻居哪个不知我王哲是个古板的性子?从前他人听说我给锣鼓巷的一位陈寡妇把脉时便提醒我,说是那家人在做一些不干不净的行当,让我留个心眼儿。我想着到底是个寡妇带着个小丫头过日子,日子也艰难,便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你们!”
“谁知三月前我去府上把平安脉的时候发现你怀孕一月了,你是个寡妇啊,如何会怀孕?这不就是让我相信你在外头偷男人了?保不齐就跟旁人说的一样做了什么低贱的行当!”
“我性子古板,瞧不上这样的事情,本来想着请辞,让你另寻一大夫保胎,没想到你却先提出了换人,还要求我将写好的脉案留下不能带走,这不就是防着我吗?那大家自然是一拍两散了!如今算算,那孩子也该有四个月了!”
“四个月?”从听到这几个字开始连金松的脸色就变了,“你不是才三个月吗?”
梁静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金松啊连金松,若这孩子是五个月或者三个月倒说不清了,谁让这孩子四个月呢?”
也是巧了,四个多月前连金松老家传来信儿,说是他祖父病入膏肓,没几日可活了,他作为长子嫡孙那必然是要回家奔丧的。
其实说起来他祖父应该跟他们这一房人一起生活才是,可是谁让他父亲赌博还屡教不改,他祖父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实在不愿意与这样的儿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所以便愤而回乡,跟次子一家一起过日子。
可不管如何,连金松到底是老爷子的嫡长孙,他必须得回去一趟,否则日后便是要继续科考都得被人揪住小辫子。
也是巧了,老爷子的身体在他回去的路上便已慢慢好转,等他到老家那更是完全恢复了健康。
连金松是不高兴可却也不能说什么,后来老爷子确定无碍后他才又重新回京,这一来一回就耽搁了一个月。
所以陈婉是怎么做到他在外地的时候有了他的孩子的呢?
连金松只觉得此刻自己头顶脸上全都绿油油的,他不死心地问道,“孩子到底几个月?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陈婉哭诉道,“连郎怎么能怀疑我,孩子不是你的还是谁的?张大夫当着你的面儿给我把脉过,也明确说了这孩子如今就是三个月,你既然如此不信我,倒不如我去拿一副药打去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