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炼回头见雪团跟来,停下脚步等它。
沈凤翥追上去,把雪团紧紧抱在怀里,“冰池哥哥,不好意思,这狗淘气得紧,你别管他,莫耽搁了你的正事。”
“不耽搁。”陆炼见沈凤翥抓住了狗,深深看了一眼雪团,“沈侯,他与我投缘,你把他给我吧,我…定会好好照顾他。”
沈凤翥闻言一笑,摇头拒绝了,陆炼听完不语,略点下头便走了。
雪团又挣扎,沈凤翥用力将它锢在怀里,鼓了鼓腮,狠狠揉了一把狗狗头,“小没良心,人家不过给你几斤肉,你就巴巴地要跟人家走啊,我沈家白养你了。”
雪团看着越走越远的陆炼,咬着沈凤翥的衣襟乱动,沈凤翥不理,抱着狗回了有凤来仪,让海月将门关紧,不许雪团再乱窜。
梁俨与淳于青若到了王家,第一时间见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是个鬓发如银的富态老妇人,一见梁俨就哭了出来,哭得发上簪环乱颤。
因梁俨是天家之人,王老夫人和站在旁边旁边的王娴都行了跪拜礼。
礼毕,梁俨连忙将两个妇人扶起,王老夫人哭了一阵王良娣,旁边王娴也掩面泣泪。
梁俨安慰一阵,两人才止了泪水。
王老夫人知道梁俨要来,一早就让人准备今日午间的膳食,饭间见外孙不似原来那边挑食,吃相也比原来粗犷许多,心道这孩子流落在外,真真受了苦。
吃过饭,王老夫人请梁俨在自己院中休憩,说下午他三姨母也要来家里给郡王殿下请安。
广陵王幼时来王家玩耍,都是在王老夫人院里小憩,梁俨本来想走,但老人家看向自己的眼神只有慈爱和怜惜,想来还不知道王相所做之事,便说等见了三姨母再走。
梁俨午睡不要其他人伺候,刚踏进大屋,淳于青若便跟了进来。
这人进来干嘛?
还没等他张口,淳于青若一把环住了他的腰。
这是在做什么!
梁俨赶紧将人扯开,“茂蘅,我要午睡了,你出去吧。”
“凌虚哥哥,你当真要与梨奴这般生分吗,还是说你仍在怪梨奴?”
梁俨见琥珀眼珠沁了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微妙,“我没与你生分,我也没怪你,再说我为什么要怪你?”
莫名其妙,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淳于青若听了这话,笑靥如花,“我就知道,凌虚哥哥最疼梨奴了。”说着又环住梁俨的腰,靠在他肩上,“你既没有怪我,怎么唤我茂蘅啊,那是别人喊的。快四年没见了,哥哥,梨奴好想你啊。”
梁俨背后顿时冒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这语气不像是跟兄弟唠家常,倒像是在跟情郎诉相思。
不会吧,广陵王你也是断袖啊,还跟自己表弟搞在一起了?
“那什么,你先放开我。”梁俨无助地举起手,尽量往后仰。
“怎么了?”
梁俨见一双琥珀眼全是无尽情意,暗忖不好,“就是你抱着我有点热。”说着将人一把扯开,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淳于青若见他这般,顿时眼中含悲,“你果然还在怪我,三年前我得知你被废为庶人,流放幽州,我是想去寻你,可当时西疆战事吃紧,我父亲受伤我必须去替他。我也不知道半年之后文怀太子会出事,哥哥,你别怪我,我给大舅写信了,他说你没了性命之忧,让我别担心。”
梁俨心道这小傻子果然不知王相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巴巴地喊他来王家。
“后来我知道你立了军功,在幽州为官,我想着等我攻破西疆三国,也许就能请求陛下让我出任镇北节度使。”淳于青若步步靠近,又抱住梁俨的腰,“我以为最快明年才能见到你,好在陛下圣明,你回来了,哥哥,梨奴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梨奴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梁俨听了这番话,吓得咽了口唾沫。
007你快出来啊,能不能把广陵王的记忆给我全部放出来。
呼唤007无果,梁俨放弃,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叹了口气,又将人扯开,“你不必解释,我没怪你,都过去了。”
淳于青若闻言抬头,伸手摸上梁俨的脸颊,“哥哥,你不是说我们再生对方的气也不能换了头上的玉簪吗,今日你换了簪子,还说没生梨奴的气。”
梁俨一愣,盯着淳于青若头上的青玉簪。
最开始广陵王头上确实有一根玉簪,跟淳于青若头上的还有些像,只不过在流放路上他为了让凤卿不受差兵鞭打,拿去行贿了。
“前尘往事不必再提,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凌虚了。”说罢,梁俨移开脸上的手,再次将人推开。
他不知广陵王与淳于青若之间的羁绊,也许广陵王深爱淳于青若,但他不是广陵王,他不喜欢淳于青若。
“凌虚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淳于青若笑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