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一股决绝氛围下,他死死盯着你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轻缓的字音,
“为什么。”
你没办法不回答他。
……
“他们的实验里,没有参与者,降谷,除了披白大褂的。”
静到你连外面行人走路声都能清晰捕捉的客厅里,你撇开视线,不看紫灰色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把凉了的水杯,搁到茶几上。玻璃材质的杯底与茶几台面接触,声音清脆又利落。你缓缓收回手,向后靠到了沙发靠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里面,但我一直都在。我待在一间房间里,会有人进来,让我吃药,对我做各种检查。我清醒的时候很少,更多时间用以昏睡。有天,外面起火,关着我的门开了,我见外面看管我的人不在,便跑了。途中,遇到位好心人送我去警局,补录了身份,我在被送往附近福利院的路上再次逃跑,偷偷搭上了辆往东京开的货运车。刚到东京,货车司机发现我,把我赶下车,然后我走着走着,遇见你们。
“想办法在东京落户后没多久,组织派人找我。那时我才知道,实验室没了,我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我不走,他们就只能做掉我。他们知道我的固定住址,总是找过去,所以我经常消失,引走他们视线。改变样貌,虽然效果不大,但也能降低被陌生人留意的几率。直到有一年他们内部出事,把我忘了,消停了段时间。再后来……贝尔摩德找到我,叫我回去。
“你说的没错,我的代号是因为它,因为我是最后一个。”
一次性说完这么多的你终于停下来,为听的人留出一个思考的时间。
在先前周围寂静时,困得闭上眼睛的呼噜忽然打声喷嚏,把口水都喷到了旁边人的裤腿上,不过对方现在并没空注意这些。它迷迷糊糊地站起,走到了另名气味更加熟悉的人的脚边重新趴下,再度进入梦乡。
你看了眼它,打破沉默,进行最后收尾:
“不死鸟实验在那一年彻底停止。据我所知,他们现在在研发新的药物,继续研究如何让人不老不死,想要拥有永生。”
降谷零看你的眼光已经变复杂,连说话的音量都压低。
“我以为……你是成功的。”
“不知道。”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的你刻意停顿,视线垂落在别处。状似思考一番后,耸肩,语气无所谓地说,“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因为,只有我一个吧。”
对方因为你的态度,嘴唇抿成条线。
“对不起,”你话音一转,声音自责。“我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们手里所掌握的,恐怕也比我知道的多。他们现在重要的资料都只留纸质或单本,不存放电脑里,数据库中也不会有记录。不过,如果你们需要总部内外的三维图,我可以找找。之前有做过。”
“怎么对付他们,是我们该做的事。”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说。
你静了一静,不自然地咳嗽一声,犹豫着问:“那……图要吗?”
“要。顺便,你知不知道朗姆在华盛顿西区房子里的保险箱密码?”
“他的密码总是换,只有那老头肚子里的蛔虫才知道。”
“好吧……果然是这样。”
“不过,再怎么换,密码一直是16位数,其中第11、12和13位是相同数字。”你面向他,说,“或许,能帮助提高点你仪器破译时的效率。”
他也正看着你,眼睛像一片雾蒙蒙的雨后般,沉着、寂静。
“什么时候起,知道我和hiro在里面的?”
你如实回答:“在你们还没拿代号的时候。”
“从来都没想过要找我们吗?”
“……”
“我记得它叫呼噜?”
降谷零垂下眼,视线落在趴在地上睡觉的金毛寻回犬,伸手拍自己裤腿上的狗毛。
“它到底几岁了,怎么这么掉毛呀?”
“呼噜,一岁半。别拍了,待会儿给你粘毛。长毛犬都爱掉,不过听宠物医院里的人说,就算是短毛也同样掉的厉害。”
你瞧着他金色的发顶,心想果然呼噜的毛色还是偏深一些。
“它很喜欢你。”
“你不见见他们?”
“……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