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被提到名字的人咳嗽两声。
“你真是个混蛋,晋川。”
降谷零一面脏词狂出地怒斥你的行为,一面紧紧地拥抱你。
“你个骗子,绝对是大骗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些烂借口蒙我们,现在更过分,连自己的死亡也不放过。我们认识十五年,就算毕业后没有见面,我每年让人送你牛奶,指望你这不好好吃饭的家伙补充营养,顺便再长点个,可你这个笨蛋,怎么能不仅没长个,还把脑子喝没了!”
他对着你的耳朵,把你吼呆住了。
而你的脑子多半是真的被刚刚那两拳打坏掉了,居然觉得,这感觉真叫人怀念——这人用这种口吻、这种语气和这种熟稔的态度对你说话,不是站在咖啡厅吧台后,面带微笑侃侃而谈,不是一句话里有三个试探,不是一声礼貌又疏离的问好……裹挟着起伏情绪的每一个字音,都在将你从开门时的潜意识焦虑与逃避中抽离,返回这间宽敞明亮的客厅。
那些兵荒马乱般的紧张、害怕跟失措,在转眼间消失,剩下的是耳边金发好友的句句叱责,和他嗓子里的哽咽。
“出了事,难道就不能多想办法,想想还有其他人?你宁可一句话不留,在伊达面前假死,也不回头找我们。你这家伙,是不是认为就算天塌下来,你也能一个人扛下?”
……天塌下来,关你什么事?
不过降谷真的太大劲了,能把你勒死。但看在他罕见地情绪上头的份上,你也就不计较自己快要被勒断的胫骨,感觉快要崩开的伤口和饱受摧残的耳朵,有些艰难地挣扎着抬起手臂,轻轻拍了拍对方后背,然后给凶巴巴的好友,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跨越时间、充满想念的回拥。
“对不起。我也很想你。”你说。
你耳边的声音消停,只是环住你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你需要靠吸气,缓解施加在两侧的压力。
你没屏气多久,优秀的公安卧底吸了吸鼻子,便调整好自己情绪。
他放开你,关心起:“伤势怎么样了?”
“好差不多了。”
“算了,这问题我不该问你。你跟他们起什么矛盾?是入侵了他们系统,还是把他们的机密文件转手卖了。”
“我杀了他们卧底。”
“杀了卧底?”
“三年前的野格圣鹿,你没听过?”
“等等。”
感觉到不对的降谷零退开两步,皱起眉头,不解地看你。
“野格圣鹿?我记得他是cia安排进组织里的卧底特工,是被金麦酒动的手——”
同时意识到什么的你瞪大眼睛,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寻求答案:
“景光!你还没告诉他吗?!”
对方淡定地解释:“我话没说完,zero就着急过来。但是枝和,我想这也应该由你自己来说。”
什么!!!
“怎么回事?”
意识到有信息差的人,看起来有要往你身上揍第三拳的架势。他眼疾手快地擒住要贴着墙壁逃走的你。
“hiro告诉我你还活着,生活在米花町的木下间志就是你,昨晚码头被那群美国人包围的人也是你,我以为你一年前假死逃跑,是因为被美国人盯上——你真和他们有关,晋川?你说你是金麦酒?”
“嗷!”你嚎了一嗓子。“再掐我就跟你急了,降谷零!”
“晋、川、枝、和——”
“好好,你撒手,我说。”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你花了不到五分钟,把从警校离开进入组织,到作为木下间志来到米花町的事情,笼统地说了一遍,说完有些口干舌燥,想喝水。正当你想起身去吧台接水时,一个水杯被放到你面前的茶几上。
空气正陷入一种能够预料的沉默中。你顺着那手臂,抬眼,有些发愣地望着他的侧颜。
“……如果是你,有些事起码都能说得通了。”
不过,听的人并没让寂静维持太久。他从你说出第一个字音开始就全神贯注,蹙着眉,接收你抛出的每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