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和一位「學徒」途徑半神住在一起最不好的一點。
佛爾思先是自我反省了一秒,接著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沒有關門。」
她指了指半敞開的卧室房門。
我竟然沒有關門,也是,這是臨時聚會,事前完全沒有準備……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兩人皆是無言地互看了一陣,好半天都沒誰打破這種沉默。
終於,佛爾思決定忘記剛才的指責,將重點轉回任務本身:
「涉及序列1和唯一性的任務真的太危險了。」
說完這句,想到休已經接受了「愚者」先生的饋贈,她的眼眶就不可遏制地微紅了起來,忍不住嘟囔了兩句:
「記得請我幫忙。至少,至少能帶著你逃掉。」
於她們而言,之前經歷過的,涉及序列1層面的事情非常少,除了「愚者」先生、「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相關,也就可能被某位不可直說姓名的存在注視過。
其餘時候,她們最多也就是在相應事件的邊緣做一些很微小的工作,從未直面過能被稱為「祂」的敵人。
所以,一想到好友的任務竟然涉及序列1非凡特性,乃至唯一性和一位真神,佛爾思就難以自控地緊張和擔心。
休笑了笑道:
「只是尋找線索,調查真相,又不需要直面祂們。」
她頓了一秒又道:
「末日將近,總得做點什麼。」
「你看,連『愚者』先生都要陷入沉眠,何況我們這種小人物?如果不能儘快成為半神,也許連想做點什麼都沒有辦法,現在,現在至少還有一定的希望,至少還可以嘗試喚醒『愚者』先生。」
佛爾思也經歷了不少事情,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剛才只是純粹的情緒發泄,現在已平復下來。
她想了想道:
「你接下來怎麼做?」
「僅靠我自己調查,肯定很難,必然得藉助軍情九處的情報網路。我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讓他們知道我已經成為序列4的半神。為了不被懷疑,這也許需要『正義』小姐給一些暗示,做一些安排。」休認真地回答道。
佛爾思思緒電轉道:
「我給你編一個劇本,呃,我來扮演反派,模擬一個試圖晉陞序列4『律令法師』的瘋子,然後被你擊敗……」
她說著說著,已有一個故事成形,當即坐到休的桌旁,拿出紙筆,刷刷開寫。
「等編好故事,再讓『正義』小姐做些修改,讓它顯得足夠合理。」佛爾思邊寫邊道。
作為一名「秘法師」,她毫無疑問能夠讓兩人的談話不外泄。
休思索了一下道:
「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寫傳記和故事嗎?」
「哈,那個簡單,我早就在腦海內想過太多的情節,有很多的素材,不,沒有……」佛爾思咕噥了兩句後,全身心都放在了給休編寫劇本,獲得軍情九處承認上。
見好友專註於自己的事情,休臉上漸漸浮現了一絲笑容。
她旋即將目光投向了半敞開的房間,聽見弟弟洛迪爾查似乎在背誦古弗薩克語單詞,這是學習法律成為律師必需的前置。
而他們的母親,正在吩咐兩名仆佣,讓她們記得清掃客廳。
那些聲音傳入了休的耳朵,讓她的表情逐漸堅定。
雖然去面對軍情九處的高層會有什麼結果未知,雖然完成「愚者」先生的任務會遇到什麼危險也未知,雖然末日來臨會是怎樣同樣未知,但休知道,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去做,不承擔一定程度的風險,就這樣享受家庭的美好,那最終將像大多數沒準備的人面對洪水一樣,撲騰兩下就被徹底淹沒。
而現在,至少還有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道路上至少還灑有一抹光亮。
那需要帶著犧牲的覺悟,用勇氣去把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