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还真是嚣张,直接就去跟皇后请旨了。
只见皇后面露难色,说道:“可安平侯说了,他并不会击鞠。”
“安平侯能马上枪挑突厥贼首,怎么就不会打球了?”却见王昶转过头来,讥诮地看着方临渊。
“这……”皇后也为难地看向了他。
方临渊看了王昶一眼。
这人怎么这么自信,像是笃定了他会赢一般。只是脑子不太好用,一句激将法,倒是把他自己骂进去了。
便在这时,席间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笑。
是赵璴的声音。
方临渊转过头去,便见赵璴仍端坐在原处。茶盏捧在手里,双眼却淡淡地抬了起来,看向王昶。
“将军以枪挑下的,恐怕不止突厥贼首吧?”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静得落针可闻地看向赵璴。
“你什么意思?”王昶还在质问他。
却见赵璴讥诮地勾了勾嘴唇,面上虽是笑着,神色却冷得王昶都面露忌惮,气焰也短了一节。
“前些日闹市纵马,被将军挑落而下,不正是世子你自己吗?”只见赵璴轻轻放下茶盏,轻轻的一声响,却让王昶当即变了脸色。
“世子不会记恨至今,这才当众发难吧。”
他话说得刻薄,却又一针见血得紧,王昶的脸色当即白了。
“你……”他指着赵璴,但他句句都是实话,他根本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临渊则当即回过了神。
赵璴这是在替他说话!
他转头看去,便见一众各异的眼神里,赵璴安坐在那儿,神色淡然的真像俯视着他们的神鬼塑像,面前袅袅的茶烟跟鬼神庙前的香火似的。
而就在这时,高台上传来了赵瑾的声音。
“五皇妹这话怎么讲?”他说道。“不过一场马球嘛,玩耍而已,皇妹何必咄咄逼人呢?”
却见赵璴眉眼只是淡淡朝着群臣的方向一扫。
立刻,兵部尚书李扶便站起身来,朝着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恕罪。犬子不才,在十六卫戍司历练,前些日子遭突厥蛮夷袭击,若非安平侯徒手挡住了利刃,犬子的性命恐怕留不到今日了。”
“安平侯手上有伤?”皇后闻言问道。
旁边的黎柘也看向了他的手,停顿片刻,朝王昶微微笑道:“世子马术精湛,不如等安平侯伤好再切磋。我骑术不精,正向向世子讨教一番,不如……”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却见王昶黑了脸,径直打断了他。
这回,便是连皇后的表情都不大好看了。旁侧席上的赵珮低头用帕子掩了掩嘴唇,不知在想什么。
大过节的,没必要闹这一出不愉快,还让王昶在这儿耍通威风。
方临渊站出了身来,朝着皇后端正地行了一礼。
“不过让一只手而已。”他说道。“既世子固请,臣也不好推辞。”
说着,他微微偏过头,对上了赵璴微皱着眉的目光。
他朝赵璴眨了眨眼,让他放心。
接着,他转过头去,冷淡而挑衅地看了王昶一眼,腰背挺直,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