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在意这些,只会误人误己:“我们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更没有干杀人放火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天地生灵,哪个不做这样的事情?就算神仙看到了,约莫也只会觉得是天赐良缘,又怎么会怪罪我们这等俗人呢?”
贺长情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听来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妥来。可祝允总是觉得那些泥塑的神像好像是活着的,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除了盯着他们,再也没有安放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学那鸳鸯交颈,还是令祝允的羞愧感盈满了心田。可对上那一双含露带雾的眼眸,他就又舍不得让她一次次地扫兴。
看到他眼眸中也一点点沾染上了情欲,贺长情总算是心满意足了。只是好景不长,她很快便皱起了娟秀的眉头:“我其实还是……不太会。”
“主人,我有仔细好好学过的。”那些画册至今还被他压在枕下,里面的每一页每一个图,他都早早地刻进了大脑里。
都不用他刻意去模仿,他只要一触碰到贺长情的肌肤,那些东西就活了一样地在他的身体里跳跃。
于是火光摇曳里,贺长情看到皱皱巴巴的墙壁上他们两个逐渐靠近的身影,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你,你去把火灭了吧,我不想……看。”
向来百依百顺的祝允这回却不依了,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衣裳都扒干净一样地看了许久,忽而轻笑一声:“主人不是被神像盯着都不怕的吗?怎么现在怕羞了?”
有些事啊,看透就好,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贺长情实在震惊这人此刻的厚颜无耻,捏起拳头照着他的胸口就来了好几下。
祝允握着她的手,低低笑了好久。就在她以为这人会脱离她掌控的时候,那具愈发灼热的躯体还是离开了。
呼的一声轻响,眼前骤然沉入无边的黑暗。紧接着,她感觉到祝允的气息再次将她包裹起来。
“主人,我其实……其实肖想这一天很久了。”
贺长情感觉到他的唇辗转流连在她脸颊上的各个角落,就在她以为所谓的仔细学过也不过如此的时候,她内里的肚兜却被人轻咬着系带给扯开了。
一夜酣战,贺长情累得筋疲力尽地半靠在祝允怀里,虽是再次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蓬勃热意与蠢蠢欲动的某物,可她再也动弹不得,只好像只死鱼一样瘫着不动。
反正没有她的首肯,祝允是不会乱来的。
她从前居然不知道,有人真的可以纯靠看那些不可描述的图,就能把这项像极了木工活的技艺学得这样好。
他们二人就是木工精心打造出的榫卯,无比契合,天生一对。即便是在最浓郁的夜里,榫头也能精准找到那个独属于自己的卯眼,卖力地完成最后的精巧结合。
晨光为贺长情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祝允替她顺着略显毛糙的发丝,低声问道:“主人,阿允昨晚伺候得您还舒服吗?”
贺长情眉头一皱,又是不轻不重的一拳砸了上去:“你什么毛病?昨晚一直主人主人的叫个不停,现在又说什么伺候,你这样……这样显得好像是我强迫你一样。”
“不是主人强迫我,我只是喜欢这样叫你。因为只有主人才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的称呼。”
祝允眼中有过分的迷恋与痴狂,比以往还要浓烈,这让贺长情无法忽视,更又羞得不成样子:“随你便吧。”
不过她想,那个困扰她许久的未解之谜终于找到答案了。
无论自己之前怎么要求怎么训诫他,祝允就是死不悔改。非要等自己把他设计送人,他才肯改口叫成主上。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第128章沈从白
“怎么乱哄哄的?”虽是蒙蒙亮的天色,空气中却还遗留着积蓄了一夜的寒气。只是再寒冷的天气,都比不得眼前这一幕。
长街上随处可见一地狼藉,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可这里又不是什么边陲小镇,而是天子脚下,谁敢如此招摇?
再加上,这里是通往鸣筝阁的方向。难道说,是阁里出事了?
只一瞬间,贺长情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好在,祝允也反应极快,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背着自己拔腿往前跑了起来。
圣上昨夜才刚回宫,依照他还算沉稳的性子,既决定了要解决金玉奴一事,那必然不会过快地将心中的打算给泄露出去。
所以,哪怕章祁知有心从中多加阻拦,可一旦失去先机,也难以成事。
眼下却是这番出人意料的情景。
想来想去,莫不是昨夜他们派回去的人终究是慢了一步,让传信之人将圣上失踪的消息报给了宫里?章相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
趴伏在祝允肩背上的贺长情想了很多,只是还不待她慢慢地理出些头绪来,身下的祝允却突然生生刹住了步子。